她萬萬沒想到韓絳竟然用自己的名字來給一只杯子命名。
其實,她想多了。
影白瓷是后世的叫法,這東西白如玉、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磐。在宋的時候根本就不受人待見,因為宋人點茶喜歡黑盞,若是淺色的瓷器怕就分不清茶與杯了。
泡上一杯散茶,看著茶杯上若隱若現的荷花圖案,韓絳的心情瞬間就平復了。
韓絳心說,韓侂胄無論說的是氣話,還是真話都無所謂了。自己若沒有價值,說什么都是虛的。若有價值,自己就算惹他生氣,他也就是發發火罷了。
一切在于自己的存在價值。
不過,將來是留下還是離開,自己還真的沒有決定權,既然沒有選擇,不如品品茶,賞賞月,然后等就是了。
一夜無話。
又一天午后,婢女在收拾這院子的時候發現了一塊棋枰,彩似乎很喜歡,韓絳示意讓婢女將這塊棋枰留下來。
彩手中的棋子落在棋枰上,似乎很享受棋子落下的這種聲音。
韓絳聽不出這有什么區別。
猜測可能是非常特別的木料以及優質的棋子落下的聲音會不同,喜歡棋的人一定懂,可惜自己是業余的。
影來到韓絳身旁低聲說道:“主人,俟哥兒被禁足了,他派人來說,答應絳哥兒的事情,過幾天一定辦。”
“恩。”
韓俟被禁足了,韓絳明白,這家伙把制銀的卷宗給自己看絕對是件錯誤的選擇,韓侂胄生氣是肯定的,今天沒有來找自己麻煩,肯定在分析得失,這分析的越久對自己越是有利。
午后,韓絳坐在窗下讀書,讀的是論語,此時的韓絳心中已經沒有不安,因為他非常肯定自己有巨大的價值,無論自己是否承認自己是李幸都一樣。
韓絳正在讀書的時候,彩頭一次在非起居照料時主動對韓絳說話:“主人,可要弈?”
“弈?”
韓絳問完后,看到彩手中抱著的棋盒,懂了,弈就是下圍棋吧。
韓絳知道彩琴棋書畫皆精,自己執黑,想自己這種業余級的沒敢有什么留手,開局就是業余棋手必學,專門用來欺負新手定式中的大雪崩定式。
大宋的棋與現代不同,首先是座子制,然后執白先走,黑棋后走。
手執白子的彩僅落了二十子后,拿著白子的彩看著棋盤,竟然找不到可以落子之處,棋盤很空,可無論落子何處,都改變不了敗局。她知道自己這盤棋已經是大勢已去。
院內側屋,影把門砸的啪啪響。
韓嗣開門,影說道:“弈。”
一個時辰后,韓絳正屋外門廓,坐在韓絳對面的已經換到了第三人。
彩,婢女中下棋無敵手,二十子就認輸了。
韓嗣,被送到書院中讀過書,在書院中無人能敵,弈中高手。
三十子認輸。
府內客師,韓淵,上一代老主人時代的府中老人,是當過知府的人,年齡大了回到府中是首席客師,四枚韓府金鑲玉令牌的擁有者之一,因為韓侂胄無子女,所以只有客師,負責教導門客、同族子弟讀書。
同時也是韓嗣的授業恩師。
即便是他,在大雪崩定式無窮盡的變化之中,開局即完敗。
與此同時,大宋皇宮內,后宮。
穿著便服的韓侂胄坐在臺階上,身旁軟椅上坐著一位老婦人,韓侂胄的親姨母,當今太上太后,慈烈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