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絳回到韓府,自己原先的院子似乎不讓他住了,韓府最華麗的單獨院落是韓侂胄的,現在這個院落給了韓絳。
韓絳洗過澡,吃了些東西,換衣服。
還在那個放卷宗的屋里。
吳松正和韓侂胄說制銀的事。
韓絳進屋施禮之后,吳松問:“問你幾句話。”
“請舅父吩咐。”
吳松很嚴肅,背著手走了幾步這才開口:“你在鎮安候府的祠堂放了一塊你自己的靈牌?”
“誰的靈牌?那是李幸的靈牌,我是活著的韓絳。”
韓侂胄強忍著臉上的笑意,他無比滿意這個答案,韓絳這話無論是在說不承認自己是李幸也罷,還是說過去與將來也罷,都講的好。
雖然韓絳竟然敢頂撞自己,但在外人面前還是很給自己撐面子的。
吳松再問:“對候府,你為何選擇這樣直接的作法?”
“回舅父的話,我學到的知識當有這么一句:強敵用智、敵弱用勢。侯爵府肯定朋友,有知交,也有利益相互的官,但侯爵的嫡長子被暗殺沒死,借韓府之勢來查一查這生死命案,不會有人站出來,那么以強弱比,此時的候爵府弱不可言。”
韓侂胄幾乎就要鼓掌了,講的太精彩,這太有面子了。
吳松看了韓侂胄一眼,他有點妒忌。
吳松再問:“府內這些人,你處置的方式有何說法?”
“我讀書少,四書五經我幾乎沒讀過,但我知道敵不可縱,縱敵患生。所以,已經滿十二歲的他必須死。但,還不滿周歲的小孩子,候爵府最后的血脈,我一定要保下。”
“講的好,作的好。”韓侂胄忍不住開口支持。
吳松也認為韓絳說的沒有錯。
吳松讓韓絳坐下,親自給韓絳倒了一杯水:“絳哥兒,聽說你在這屋里待了一夜。你說誰最想要你的命。”
“前準岳父。”
“這是什么詞,換個舅舅我能聽懂的。”
“前,這是之前,已經是過去了。還認不認這門親還再兩話,準就是還沒有成為岳父,只是有約定。”
吳松有點意外,馬上問了:“為什么他要殺你?”
“我在資料中看到,鎮安候府的勢力是三州一軍,我死后這位身為副都指揮的準岳父肯定會去哭靈,那個時候鎮安候爵府只有一個十二歲的娃娃。更何況,兩府是婚約,卻沒有指名是誰和誰。”
“再說鎮安侯府,十二歲,就算皇恩浩蕩,再給他一個候爵。但侯爵府的老部下們不會等一個娃娃長大。我明年可報虛歲十七,依天圣五年蔭補開始分文武,依慶歷三年新法,文補可作為將作監以下的京官。”
“從八品,對這淮南東路最有價值的,應該是重要州府管勾賬司或是州府勾當公事,我猜測這已經是定下的官職,就算不是鎮安候臨死前安排的,也是他的老部下們有過活動,真正派實職也就是過完年。”
可能嗎?
吳松這個官是蔭補,然后親姑是太后,所以升的不純正,他有點懵。
韓侂胄的官也是萌補來的,但他比吳松水平高多了。
韓侂胄思考了一下后說道:“我派人去打聽一下。這事明天再說,接下來,絳哥兒你有何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