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侂胄送到嘴邊的酒杯停下了,然后輕輕的將酒杯放在桌上,緩緩的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
韓安就在門外伺候著,韓侂胄走到門口,魏氏趕緊過來要幫著韓侂胄穿鞋,而韓安卻是快了一步,因為他聽到屋內說了什么話。
眼看韓侂胄要走,魏氏這時才反應過來,趕緊拉韓侂胄:“主君,這飯菜等會就涼了。”
韓侂胄沒理會,魏氏要再拉,韓安立即去擋。
走到院門口的時候,韓侂胄已經作出了決定,輕聲對韓安說道:“打發出府吧。”
“是,主君。”
韓侂胄再沒有停下腳步,徑直往四夫人之一的戚夫人那里走。
說是夫人,但不是正妻。
夫人,依舊是妾,但因為是貴妾,便有了朝廷給的外命婦冊封,這才有夫人的稱號。但依然是妾,不是妻。
魏氏往外追,韓安已經叫家丁擋下:“主君有令,趕出去。”
魏氏瞬間感覺天都塌了,可沒有人聽她哭,韓府的健婦只聽家主的話,幾個主事的老婆子立即就叫人把魏氏身上的首飾什么先取下來,然后再叫人換上布衣。
另一處,戚夫人處。
韓侂胄依然面色平靜,坐下之后問:“府里今天下午可是有事?”
“一切安好。”
“恩。”韓侂胄點了點頭:“東院那邊你派人去了?”
戚氏回答道:“回主君的話,是派人去了。那里需要一些紅汁用來作點心,我這里正好有,派人送了過去。話說聽婢子講,那點心聞起來非常好聞。影來我這院了,一來是謝過我這里給的紅汁,二來是請我允許改造后院一間廚房,增加一個烤爐,以便于府上以后可以長期烤這種點心。”
韓侂胄點了點頭。
戚氏又說道:“這府里人多,每日花銷也大,規矩應該再嚴厲些。奴家下午的時候寫了一份下月的賬目支出,若有錯,請主君責罰。”
韓侂胄接過掃了一眼,每月用度上,各院都有標準。
唯有主院空著。
韓侂胄問:“這個,你沒定?”
戚氏回答:“家主用度自然不能有限,少主亦然。”
“恩。”韓侂胄點了點頭,戚氏是一個聰明人,她知道這個府中身份尊卑的排位順序,韓絳是在她們四位夫人之上的。
韓侂胄想了想后說道:“有件事,我沒想好。”
“愿為主君分憂。”
“你知道,絳哥有多少私產嗎?”
“不知。”
韓侂胄繼續說道:“他離開鎮安候府,下午到姨母那里說,鎮安候府的他分文不要。”
戚氏淡淡的笑了笑:“主君多慮了,咱府上不差這點開銷。”
“不。”
“妾不明。”
“他外公故去留下數千萬貫的家產,店鋪、田產、還在揚州有兩個鹽號。揚州第一大鹽商,是他的私產。”
戚氏聽的驚了。
雖然不敢說,這千萬貫財富就比韓府富有,可放在臨安城也絕對是前十的富戶。
韓侂胄說道:“去安排一下,絳哥兒拿回來一粒米,都要記在賬上,而且不能動。我韓節夫可以霸占別人家產,但不能貪圖養子家產,絳哥兒是我的兒子你們要記好了,誰若有別的心思,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