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韓絳很難得的點上了燈讀書。
為保證自己的視力,非重要的事,韓絳在晚上是不會點燈看文字的。
客戶是官話,擁有自己產業的叫主戶,其余的都叫客戶。
臨安府最普通的小工,一天的收入差不多在一百三十文,作這類話的比如給別人洗衣服的,或是作雜工的。臨安府碼頭上的搬運工,最低收入差不多可以達到二百文。
韓絳拿出算盤啪啪的打著。
彩不愛說話,卻很有眼色的準備了筆墨。
果真,沒一會功夫韓絳就說道:“最低的織戶,每年的收入不過七十貫,最高的也沒超過一百五十貫。雖說這個收入倒也是溫飽無憂,卻遠遠談不上富足。依每年的生絲自產、還有采購的數量。以及棉、麻的數量,再折算成布。差價不小。”
彩的紙上只記錄了七十貫、一百五十貫兩個數字。
韓絳又算了算后說道:“莊戶,竟然最低的只有三十一貫錢,難怪韓桐寫的一戶發五百錢、米五十斤、肉三斤、素油八兩、鹽三斤。”
韓桐寫的確實沒有錯,依莊戶們的收入,發的這些東西也不算少了。
當下的米價一石要兩千五百錢。
普通的莊戶從來不吃米,他們就算有米也會換成便宜的糧食。
“這下莊,倒是沒有人貪,或許只是管事的太無能。”
說完這話,韓絳也不去算山戶們的收益了,山戶們主要管山林,一來是柴,二來是采些野味,需要木料的時候砍伐,竹林收益倒也不錯。
有茶的山,叫茶戶,與農莊是一類的,雖然是在山上。
“歇了吧。”韓絳不想再看了。
很快,彩就把暖爐放在被子里,因為船倉里的床有點短,所以彩把自己的被子鋪在側面。
站在床邊,韓絳吞了一口唾沫,聲音很低的自言自語了一句:“再這樣下去,難道以后就一床被子。”
韓絳聲音很小,可一個如鬼魅一樣的身影向前半小步站在韓絳的左側。
走路腳步無聲的彩,嚇的韓絳一跳。
突然,彩出手握住了韓絳的手腕,然后松開一半,用四指按在韓絳的脈搏上。
韓絳有點懵,所以沒動。
足足一柱香時間,彩換手再診脈,然后一言不發的替韓絳解去外衣,扶著韓絳鉆進被子里,然后將自己的枕頭從原本床的另一邊拿過來,與韓絳的并排放著。
熄燈。
并肩躺著,船倉里可以偶爾聽到風聲、浪聲。
韓絳忍不住問:“彩,我的脈相有什么?”
“主人便是主人。”
彩沒頭沒尾的回了一句。
韓絳再問:“我沒聽懂。”
彩再次回答:“絳哥兒便就是絳哥兒。”
韓絳側過身來看著彩:“說一句我能聽懂的。”
彩沉默著,韓絳知道彩還睜著眼睛,他在等,他可以感覺到彩似乎探查到了什么。
過了很久之后,彩微微側頭看著韓絳的眼睛:“鎮安候府的幸哥兒年少就服用過虎狼之藥,依藥效推測基本上廢了。可少主卻是童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