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站在那里發呆,雙手捧著木盒的門丁,錢福感覺到一陣陣頭疼。這東西他們也不敢扔,趕緊著,去上報吧。
錢泓宣處。
門丁站在下首一臉的自責,他剛才怎么就伸手把木盒接住了。
錢福匯報著:“少君,當時情況就是這樣。韓家哥兒將盒子遞過來,只說知道給誰吧,然后問了一本書,直接就走,老奴沒機會說半個字。”
這事,家丁沒大錯,在那樣的情況下,伸手接住是人正常的反應,外院管事錢福也沒錯。
錢泓宣擺了擺手:“送去吧。”
不用送了,錢歆瑤已經站在門外翹首以盼。
這木盒剛出錢泓宣書房的門,錢歆瑤的婢女就已經搶過捧著了,另一個婢女解開上面綁著的細繩將木盒打開。
韓府獨有,奶油蛋糕。
這一盒上下兩層,上面一層是一只雪白的兔子,一流的面點廚子制作的惟妙惟肖,兩只紅眼睛用的是鮮紅的果脯制作,看起來活靈活現。
下面一層是圓蛋糕,繪了一副雙魚戲水的圖畫。
門丁上前:“大姑娘,來客沒留名,說找一本書,《陳敷農書》。”
沒聽過。
錢歆瑤進屋,給自己的祖父施了一個禮,不用她問,錢泓宣就說道:“那本書,祖父也沒聽過。”
“孫兒告退。”
錢泓宣擺了擺手,示意錢歆瑤可以離開。
錢歆瑤沒回自己的小院,帶著蛋糕到了曾祖錢蕁逸處。
一盒上下兩層,錢歆瑤能猜到韓絳的意思,一層是給自己的,另一層給自己孝敬長輩用。
錢歆瑤叫人提著蛋糕,直奔自己曾祖錢蕁逸的書房。
錢蕁逸聽到書名,思考了很久:“我知道。”
韓絳雖然是給錢歆瑤遞的傳話,卻還是想請錢家幫忙。
不出意外,錢蕁逸知道這書。
正如韓嗣說的,論家中藏書,在宮里秘書監的書都未必有錢家多。
“曾祖知道?”錢歆瑤一臉的喜色。
錢蕁逸點了點頭:“應該是在三十年前,有位隱士,號西山隱居全真子。他在年輕的時候躲避戰亂而到了兩浙路一帶,我向他請教過學問。在他七十多歲的時候,著有一本農書,應該就是這本。”
“曾祖,書呢?”
錢蕁逸搖了搖頭:“書曾祖沒見過,但聽說過。這書落在了濠州團練鄭副使之手,他準備刊印之時,時任秦相公貶他入獄,也將其子與多位下屬同捕。后沒多久有奸佞之人經秦相公授意,辱殺了鄭副使。”
錢歆瑤問:“曾祖,這書還能找到嗎?”
“能,咱家不能,但他能。”
“曾祖,在何處?”
“若書還在,秦相公死后其家中書房的書,多被收到進了秘書省。若秘書省沒有,就還是在秦家后人手中,不過,在秘書省的可能性更大,秦相公遺言獻書圖的是名,他家財無數必會把珍品藏起來,多獻上些不受重視的書至少在數量上是可觀的。”
錢蕁逸說的秦相公,就是當時的宰相秦檜。
在秦檜死后求名,將家中的藏書獻給秘書省,那么珍品可能會被他的后人留下,這種農書當時肯定不會受重視,那么就是被捐的那一部分。
錢蕁逸說完,錢歆瑤趕緊施禮:“曾祖,靈兒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