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立國后,有一條關于錢的法令。
流出五貫錢就是死罪。
但止不住。
因為利潤實在太大了,倭人自己也嘗試過鑄錢,但鑄出來的大小不一,質量參差不齊,市場上根本就不認可。高麗更慘,鑄多少錢就有九成是廢品,在高麗的市場上,宋錢是主流。
隨著各國市場經濟的發展,以物易物已經落后,需要錢來保障市場。
這才有了倭商他自己的商品以臨安府十分之一的價格在泉州出售的案例,而且還不是個案,是大量的。
倭需要宋錢。
半個地球都需要宋錢。
韓絳以前最喜歡就是那紅紅的紙片,現在,他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比如金子。
既然鑄幣的事情已經決定,韓侂胄開始認真的研究這事的具體操作性,頭一批銅韓侂胄有把握,但這事搞一次可以,搞次數太多,便是麻煩。
韓侂胄說道:“絳哥兒,你多久可以搞到銅?”
“若順利的話,明年三月左右便可以,不順利的話五月。”
韓侂胄:“三財司那邊有記錄,去年官鑄錢是五百七十萬貫,五年前,太上皇第二次銅禁,僅收繳的銅就有三百萬斤,但不管用。依戶部的算法,臨安府市面上至少要多出三千萬貫錢才夠用。”
“錢荒。”韓絳在后世的經濟學歷史上讀過。
他甚至敢說,自己研究的很深入,但細節肯定沒有韓侂胄知道的多。
韓侂胄點了點頭:“交子已經成了廢紙,而后出現了關子,眼下用的是會子,一貫的會子現在只值四百文。”
韓絳確實懂,紙幣不加限制的印刷,而且大宋的官方又沒什么信用,這樣的結果是必然的。
當然,物價飛漲,通貨膨脹等等也是原因的一部分。
此時,宋朝的交子絕對與這個原因無關,純粹就是宋朝官方沒信用。
韓絳很自信。
“恩,這個問題能解決。爹爹,別人不行,咱們行。是咱們,不是朝堂。”韓絳特別強調了朝堂和咱們。
“能?”韓侂胄不怎么相信。
韓絳偷偷的瞄了一眼吳松,欲言又止。
吳松樂了:“怎么,把舅舅當外人了?”
韓侂胄看出來了,這不是想瞞著吳松,而是有吳松在韓絳有些話怕不好意思說出口,所以立即說道:“想說什么盡管說,讓為父聽一聽,是話難聽還是狂妄。”
狂妄?
韓絳可不這么認為,論朝堂的智慧,韓同卿秒自己幾條街。
論與人斗智,自己這位老祖宗,當下的養父韓侂胄和自己比,就是白金對鐵渣,自己連黑鐵都算不上。
但提到錢,韓絳自信滿滿。
韓絳說道:“爹爹,從政我不行,領軍我沒這水平,管一個村子我或許行,但一個州我肯定不行。但說到錢,我是玩錢的祖宗。等時機合適了,銅錢就是輔幣,主要的錢是另一種,容我賣個關子,現在時機不成熟。”
銅錢本位,銀兩本位,銀幣本位,金塊本位,金匯本位。這就是一步步升級的。
吳松大笑:“狂,狂,就你狂,你才多大,還玩錢的祖宗。這書沒讀多少,那不叫祖宗,那叫宗師。”
祖宗與宗師,韓絳還是分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