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侂胄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一但市井開始流傳當今官家不敬父親,沒有人情味,而且荒廢朝政。那么傳言便會越來越可怕,最終會怎么樣,韓侂胄不敢猜。
韓絳問:“爹爹,你是說這事有失控的可能?”
“失控?”韓侂胄品味了一下這個不屬于此時代的詞,緩緩點了點頭:“是這話,分析的沒錯。”
韓絳又問:“這事對爹爹來說是失控,那么對其他人呢?”
“講的好。”韓侂胄眼睛一亮,沒錯既然是失控那么對于所有人而言是相同的。可很快,韓侂胄又搖了搖頭,這突然發生太學學子聚集請愿的事件,讓朝堂、宮內的局勢變成一匹瘋馬,此時誰敢伸手。
只能等這瘋馬累了、乏了,看準時機才能動手。
韓絳坐在那里好半天沒說話,這事對于他來說難度有點大,這屬于高端的朝堂之爭,電視上可能會演類似的,卻不可能有細節。
韓侂胄看了韓絳一眼:“你還小,能想到此事會失控已經很出色,在有些地方你是有長處,但也有不足。想撐住韓家,朝堂是永遠不能回避的,多聽多學多想,朝堂之爭不見血,勝負卻比武者斗狠兇險的多。”
韓絳站了起來:“明白,我會努力學的。”
“現在要等,那么你可以想一想,應該等到什么時候。”韓侂胄已經心里有數,可他卻必須要教韓絳朝堂上的生存之道。
韓絳回答:“等可以摸到頭緒,等事件有了明顯的變化與進展。”
“恩,很好。”韓侂胄滿意的點了點頭。
韓絳不懂朝堂,卻懂大公司之間的商業競爭,盲目的出招是一種非常愚蠢的行為,想來朝堂也是一樣的,打探最有用的情報,選擇最合適的時機。
只是,這種選擇最佳時機與分析有效情報的能力不是尋常人能夠具備的。
韓絳自認,這方面自己也差的遠。
不過,韓絳有外援。
從韓侂胄書房出來,韓絳幾乎是小跑著往東院去了。
果真,韓同卿在這里。
烤是一種藝術,有什么不能烤的?
沒有。
韓同卿穿著一身布衣,正坐著一個小馬扎旁自己在翻弄著小烤爐。
韓絳坐到旁邊,感覺了一下爐火的溫度后,將小馬扎往后拉了半步,他怕自己的衣服給烤壞了。
韓同卿從爐火下面掏出一個雞蛋大小的黑灰色球,輕輕按了按,撿起來遞給韓絳。
韓絳將這個黑乎乎的東西接住,聞了聞后說道:“芋頭。”
“挺會吃。這種貧苦人吃的東西,你竟然也吃過,了不起。”韓同卿說話間也給自己掏了一只出來。
韓絳將芋頭掰開,咬了一口,感覺不怎么甜。
“話說大兄,你聽說過魁芋嗎?”
韓同卿很感覺興趣,轉過頭:“那里有?什么樣的?”
韓絳伸手一邊比劃一邊說道:“廣南西路,個頭這么大,甜的。”
看韓絳伸手比劃的,韓同卿問:“比馬蹄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