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讀過?”
鶴翎語氣變的嚴厲:“自今日往前八百年,有多少條路可到自東向西?你可以天下之圖?你可知天下?西域上古文明毀滅殆盡,西域諸國的貴族、重臣喝著我華夏的茶、用著我華夏的瓷器、穿著我華夏的絲綢,讀著我華夏的典籍,這何解?”
這翻話不是韓絳胡扯的。
確實有研究證明,古代西方是希臘文明,近代西方制度、思想、經濟、文化構建等等,深受東方文明的影響。
而大宋這個時期,某地被稱為黑暗的中世紀。
一副巨大的地圖被挑了起來,世界全圖,但卻被撕去了一少半,非常明顯就是撕掉的,而且是刻意撕掉的,撕的彎彎曲曲。
“十年苦修、十年行十萬里,這畫天下圖奴家撕去了一部分。因為小官人不想讓世人知曉,那里充滿危險、充滿了毒蟲猛獸。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十萬里可當讀多少卷書,小官人所作華夏論,這天下何人不服,盡管來辯。”
鶴翎讀書的質量與數量不比任何一個進士差。
她有信心,面對任何一個挑戰者。
鶴翎繼續說道:“我華夏,炎黃蚩尤共祖,漢人只是大漢朝子民的一個代稱,不能代表我華夏。炎帝神農氏、蚩尤九黎部族……”
“上古時期,神農嘗百草……
“上古時期,蚩尤帶領九黎氏族部落興農耕、冶銅鐵、制五兵、創百藝、明天道、理教化……
鶴翎固然有她的一點私心,她的部族曾經屬于宋的番軍,并非正統。
若這個華夏論真正能夠有影響力,那么她的部族也不會在宋低人一等。
雖然身為女子,鶴翎也有自己的道德價值觀,她相信這韓絳的華夏論、天下一統論,會給這天下帶來新的變化。
但天下一統論實在有點可怕,所以她先講的是華夏論。
那年四十多歲的男人長身一禮:“布衣劉過,受教。”
鶴翎屈膝還了一禮。
劉過再一禮:“敢問,此論何人所作?”
鶴翎回答:“未經著作者同意,不可言。”
臺下一極年輕貴公子站了起來,想了想靠近臺子一些問:“可是韓府絳哥兒。”
鶴翎還是回答:“不可言。”
“謝過。”這位貴公子是錢家的錢嚴瑯。
若他報出名,就算不認識的他的人都能知道他是屬于錢家當下最小一輩中的嫡親子孫,只是不知道屬于那一房。
瑯,是玉的一種。
錢家當今最少一輩的名字的嫡子都和玉有關系。
得到答案之后,錢嚴瑯微微欠身:“請姑娘繼續。”
不可言,不代表不可意會。
這種策論的風格只有一個人,別說是臨安府,就是整個大宋只有一人。
錢嚴瑯,若是錢歆瑤的父親錢皓桁再不續娶正妻,一但他及冠就是錢府最年輕一代的嫡長子,依此時的禮教,尋常是爺爺輩不分家,錢家錢蕁逸還活著呢,所以四代都不會分家。
錢嚴瑯的爺爺是錢皓桁的二叔,也就是錢泓宣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