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是他,就是他的頂頭上司,主管揚州府刑獄典使到了這地方,若是辦與錢相關的事,自然可以隨便進,但想求見韓家人,難。
可屠隴還是走了進去:“小的屠隴,揚州府捕頭,想求見韓家哥兒。”
很快,屠隴被請了進去。
一進屋,他第一看到的竟然是他曾經在臨安府受訓時的教頭,趕緊上前施禮:“吳教頭安好,不知教頭到揚州,我應該請教頭的。”
坐在那里的是誰。
吳鐵。
五品校尉,可不是小官。
捕頭不是官,只是吏。屠隴能強一點,因為他在揚州,是揚州府總捕頭,流外五品,比起其他的沒有俸祿的捕快來說,他是個有身份的人。
吳鐵不同,臨安府總捕頭,雖然還是流外,但他卻有禁軍校尉從五品的武官職。
捕快想出頭,掛軍職最好的路子。
吳鐵起身:“河邊小橋下,看出是假的了?”
“這!”屠隴猶豫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吳鐵卻不介意:“若知道你親自去辦,我便不會隨便派人去布局了。原本還說派人去找你,既然你自已來了,那么你替我把這局圓了,放出消息,林掌柜是四人中的一人,那天大火燒林掌柜的也是一人,現在四份圖合一,全在林掌柜手中。但,林掌柜被人挾持了,瞎狗今晚上會對東城二疤動手。”
屠隴瞬間就明白了一切,當下單膝跪地一禮:“小的一切憑教頭吩咐,小的也會暗中放出消息,讓人去搶圖。還有一事,小的來想獻給韓家。”
“坐下說,你應該知道,我吳家與韓家是什么關系。”
“是,是。”不用解釋,屠隴懂。
吳韓兩家,三代姻親。
眼下最年輕一代,韓家照哥兒要娶的也是吳家姑娘。韓家四房的姑娘嫁的是吳家最小一輩的嫡子,兩家親如一家。
“城西有家小飯館,店主也姓吳。曾經也當過捕頭,他給我一塊金餅,這是王刻惪身邊一人出的錢,想離開揚州地界。我是想請示韓家哥兒,是抓、是放。若放,是追蹤,還是任其逃離。”
吳鐵爽朗的大笑幾聲:“有長進,明晚上軍營中會出現叛逃的人,有真叛逃,有假的。你可以借這個機會把人帶出去,收了錢便是你的辛苦錢。幾天之后,宋金邊界會有一場奪寶之亂,去的人越多,你功勞越大。”
“謝教頭。”屠隴單膝跪地,重重一禮,然后起身再抱拳后才離開。
屠隴出去之后,韓俟這才從后面走出來。
吳鐵拱手,韓俟回了半禮,畢竟身份有差,吳鐵是仆、韓俟是主。
韓俟坐下之后說道:“我雖然讀書不多,但戲文也看了不少,最近和叔父在一起,倒是學了一些,近日那三十六計的草稿我也讀過一些,我感覺這必是東西之計。”
是聲東擊西之計,吳鐵知道韓俟說錯了,這話也不好糾正,只說道:“明一道,暗一道。原本就是保命的不二法門。”
韓俟點點頭:“沒錯,叔公平日就是這么作事的。不過我那小叔父很多時候還給自已準備再準備一道邪門的。”
聽完這話,吳鐵倒是想了想:“似乎真是這樣,就拿當下的事來說。明著是查淮南東路的賬,許多人都認為絳哥兒暗底下是為了魏家的遺產而來。姑爺那邊只當是為了淮南東路的話語權,我卻看清了,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