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絳給錢皓桁倒了一碗酒:“岳父,我再說八個字,你若還不愿意,我就不再勸。”
“你說。”
“頭四個字,興州吳家。再四個字,攤丁入畝。”
錢皓桁猛的一轉頭:“說后四個字,詳細說。”
韓絳講的攤丁入畝的核心思想,然后又說道:“我爹爹正在請他的門客完善攤丁入畝的詳細制度,宛城便是頭一個試驗地,這才是真正為天下,為救世。”
錢皓桁真的在意了。
他一直在研究這天下怎么才會更好,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一招。
韓絳伸手輕輕一搭錢皓桁的肩膀:“岳父大人,你聽我說,以前黃帝住草屋,出門靠腿。那個時候,人怎么織布的,現在人怎么織布的,天下只有不斷的進步,讓他們去為那點土地去爭吧,未來的天下是工業時代,誰擁有天下至尊的工匠,誰擁有天下最好的工坊,誰才是新一代的豪門。”
“岳父大人,你知道這天下有多大嗎?”
“岳父大人……”
喝,然后忽悠。
一個時辰后。
“皓桁兄,吳家有一個二十二歲還沒有出閣的老姑娘,不是長的丑,也不是沒學問,而是眼光太高,你應該說聽說,蜀地女先生,那嚇退了多少求親者,沒點真才學誰敢靠近半步,可這世上論才華,皓桁兄你也是橫著走的。”
“皓桁兄,這天下必會大變,人人冬天有棉衣、夏天有冰,每月有五斤肉,這才是愛護百姓。”
“皓桁兄……”
錢皓桁醉了,他被韓絳畫的餅給香到了。
他親眼見到,也親自上門勸說過泉州許多人不要把孩子扔河里,不要再把嬰兒淹死了。
可解決不了根本,只是勸沒用。
給幾個錢,也解決不了本質。
一天后,正好是韓絳帶錢歆瑤歸寧的第五天,清晨的時候韓侂胄就來了。
韓侂胄在錢蕁逸的書房待了一刻鐘。
談了什么,無人知。
錢蕁逸守信,韓絳講的秘密他沒提,只說自已喜歡韓絳這孩子,非常喜歡。或韓侂胄不護著,他錢家護著。
其余的,怕只有韓侂胄與錢蕁逸知道了。
而后,韓侂胄與錢皓桁關起門,連午宴都沒有參加,一直到晚宴時才出來。
兩人談的非常多,但一句也沒和韓絳提。
韓侂胄看到韓絳,詭異的笑了一下,徑直走到自已位置上赴宴。
韓侂胄心說,韓絳你可以,把岳父都賣了。為了結交蜀地吳家,真是下了血本了。
臨安府,韓絳還在帶著錢歆瑤回門,參加各小大小宴會。
宛城。
四個男人站在一處高坡上,四人穿的全是便服。
年齡最大的七十歲了。
最年輕的才二十九。
翟笱,六十歲。翟簡的堂兄,翟興的孫子,現任襄陽軍指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