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她心里難受的時候,她給咱家恩蔭無數,可關鍵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有那怕半點用處。
韓絳又說道:“大娘娘,臣作人的原則是,兩利相權取其穩、兩害相權……怎么說呢,看將來吧,那個傷害對將來的影響最小,翻身的機會最大。也不知道那個古語,危機、危機,既然是危險也是機會。”
這話讓李鳳娘有些動容,很市井,遠不是那些儒臣們的天地君臣大道理。
韓絳繼續說道:“臣認為,這次危機就是臣的機會,臣想討個官。廣州東城番禺署知公事,那里有許多番商,每年獲利巨大,卻不怎么給朝廷交稅。臣每個給朝廷許兩億錢,想來臣還能掙五千萬錢,或許更多。”
喜歡錢!
而且這么市儈,李鳳娘信了韓絳的話。
李鳳娘問:“當下,應該怎么辦?”
韓絳說道:“就臣看,這屋子已經榻了。我無能為力,大娘娘也沒辦法,同樣我爹爹也一樣。那就讓屋榻吧,滿朝文武能鬧成什么樣就鬧成什么樣,守住翻身的機會便好。對大娘娘而言,靠自已肯定不行。”
李鳳娘問:“那靠誰?這天下,還有誰能靠得住,你?”
“臣不行,大娘娘靠的無非就是兩個男人,而這兩個男人誰才真正不會背叛娘娘,或是不管娘娘呢?”
李鳳娘明悟了。
沒錯,她靠的就是兩個男人,一個是當今皇帝,另一個就是趙擴。
李鳳娘問:“那魏王呢?”
“讓他!去死好了。”
李鳳娘思考了片刻:“你去吧,本宮聽到魏王的消息之后,臨安市舶司會給你,也不一定讓他死,只要讓本宮安心便好。”
“是,臣告退。”韓絳再施一禮,這才直起身離開。
韓絳從側門入的宮,出宮卻是走正門。
正門沒有開,旁邊的小側門也只是開了一條縫,讓韓絳側身擠出來便是了。
韓絳一出來,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韓絳身上。
韓絳誰也沒理,徑直來到了韓侂胄面前:“爹爹。”施禮之后,韓絳靠近,韓侂胄卻退了一步,示意韓絳和自已保持距離。
韓侂胄心說,韓絳你莫不是傻,在這個時候有任何的話都不能悄悄給我講。
這會讓韓家成為所有人的目標。
幾位重臣靠了過來,韓侂胄吩咐:“有話直話說吧。”
韓絳說道:“是。兒入宮,只是去送個信。太上皇駕崩,兒寫信給了嘉王,請嘉王回來。就是這事。”
周必大問:“宮內的情況呢?”
韓絳沒有急著回答,他在等韓侂胄發火。
果真,看韓絳沒說話,韓侂胄臉瞬間就黑了:“周相公在問話,答。”
韓絳這才回答:“我見到官家了,但官家狀態很不好,卷縮在墻角一直在發抖,殿內只有大娘娘陪著,沒有其他人。”
周必大問:“你可知,大娘娘為什么下了宮禁令?”
韓絳又不回答了,轉頭看向了韓侂胄。
韓侂胄差一點就笑了,卻依然黑著臉:“照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