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八千字的一份彈劾文書。
這份彈劾出,同為戶部侍郎的趙康同出例:“臣有罪,臣失察,臣致仕。”
一句話九個字,三個臣。
趙康同根本就沒有多想,這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辦了什么事他清楚。
辭官。
根本就不猶豫。
朝堂上有朝堂上的規矩。
一般來說,辭官就代表認輸,除了十大惡之外的其余的事情基本上不再追究,也不會有人再找他的麻煩。
淮南東路被押解回來的罪臣范念德站出來了。
他是罪臣。
新皇登基特赦,現為七品正言。
雖然官職一落千丈,可依舊還在官場上。
范念德是朱熹的姻親胞弟,這是主力,所以趙汝愚肯定要保他。
范念德站了出來,直接就把矛頭指向了三財司。
謝深甫不爽了,他看得出來這些人不安好心,要搶財權,所以站出來據理力爭。
朝堂上吵的幾乎就動了拳頭。
趙擴了不起。
坐在那里如一座木雕,呆呆的看著朝堂上的爭吵。
不是趙擴的養氣功夫高,而是他聽到朝堂上講的一切如同在聽天書,他看那諫本,上面每個字他都認識,每個典故他都可以找到出處。但合在一起他看不懂,真正的某哈看星星,一片白。
所以,他在發呆。
這樣的爭吵連著吵了三天。
終于,在韓同卿親自出馬,在趙謙逸的府里秘密的談了半個晚上之后。
趙擴正式上朝的第五天趙謙逸致仕,并且交出了最最關鍵的一份證據。
所有的錢流向北大營,直指李鳳娘的兄長李潽。
朝堂上瞬間安靜了。
謝深甫退回自已的位置不再發言。
趙擴依舊眼睛呆滯,他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趙汝愚獨霸朝堂的第一幕開啟。
下朝之后,謝深甫直接到了韓家,抬腿就踢在韓府大門之上。
韓府的紅漆大門留下了一個黑腳印。
踢人大門,這仇結大了。
可是韓絳依然開中門迎了謝深甫入府,然后親自彎腰拿來抹布把自家大門上的黑腳印擦干凈。
謝深甫連韓絳的書房都沒進,站在花園內就問:“制銀案我知道,周相公也知道,這案子牽連巨大,而且總合銀接近三百萬兩。背后的黑手我們查不到,但這事肯定與李潽無關,他沒有這個才,更沒有這個膽。”
韓絳指了指自已:“你以為,這事和我有關?”
“難道不是嗎?最初查到這制銀案的就是你。”謝深甫懷疑這事是韓侂胄的某種陰謀。
韓絳仰天看天:“謝公,你踢了我韓家的門,這已經是辱了我韓家。這事我若和你不死不休,相信臨安府誰也沒話說。我爹爹北上金國出使,這里的事情他不知道。”
謝深甫黑著臉:“我就是故意踢的,給你韓絳一個和老夫翻天的借口,你彈劾老夫吧,老夫要去譚州,這朝堂上充滿著臭味。”
謝深甫還是關心天下的,他比王藺好。
王藺是好官,但不是一個正直的人。
所以謝深甫與王藺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