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韓同卿所推斷的那樣,李潽扶著韓絳往那里一坐:“他要謝你,我也要謝你,這一禮你受得,受得。”
韓絳受了史彌遠一禮后,史彌遠說道:“謝建安伯從中周旋,這大麻煩眼看就要解決了,眼下只差最后一步,還好有建安伯,否則從開始的第一步就讓我史家不敢面對天下人。”史彌遠說著將一份禮單放在桌上。
李潽哈哈一笑:“過去了,這都過去了,送你妻妹入宮這事,包在本公身上。”
史彌遠還是要臉的,有些事情他肯定不讓人知道。
眼下李潽知道的是,史彌遠的妻妹與其遠方表妹被官家看上了,這事他史家有錯,錯在沒有勸諫官家,錯在當下是國喪期間。
這事讓朱熹撞破,若傳了出去,他史家怕是會家破人亡。
韓絳不接話,只是聽李潽和史彌遠一人一句在說著,韓絳心說史彌遠還是要點臉的,只字不敢提楊桂枝的事情。
兩人說完,韓絳這才開口:“現在有一個疑問,我相信朱熹肯定自己也怕,可是誰把官家的行蹤讓人知道的,是朱熹故意撞破,還是有人想讓朱熹撞破,官家身邊的人可靠否?”
這話問的。
李潽用力拍了拍腦袋,他開始思考韓絳提出的問題。
史彌遠在旁提醒:“當下要務,便是宮內。”
“宮內?”李潽不太明白。
史彌遠說道:“宮內有人把消息傳出來,否則官家的行蹤怎么可能泄漏。”
“懂了,懂了。我立即進宮。”李潽說辦就辦,趕緊起身,他要去見太后,史彌遠拉一下李潽:“咱們今天來見建安伯,也是有要緊事情的。”
“對,對。”李潽連連點頭:“沒錯,今天也是有要緊事情的。”
李潽哈哈一笑:“絳弟,確實是有事,朱熹稱病躲起來的,眼下太娘娘很擔心他說了些不應該說的話,你有什么法子把朱熹逼出來,我找些人弄死他。”
朱熹就藏在趙汝愚家,這事韓絳肯定不會說。
韓絳托著下巴思考了好一會:“恩,我想來想去,只有一招或許有用。范念德,這事我是這么想的,范念德在淮南東路的謀逆大案中,肯定是有罪的。可眼下他又出來當官了,這案子在大理寺的備案是嘉王,也就是當今的官家。”
李潽眼睛瞪圓,沒聽懂。
這案子是皇帝辦的,又怎么了,與朱熹有什么關系呢。
史彌遠馬上就明白了:“妙,范念德一個罪臣,讓他脫罪為官便是對官家不敬,他趙汝愚野心有點大了,完全沒有把官家放在眼里。”
李潽聽懂了,趙汝愚沒把皇帝放在眼里。
這還了得,皇帝可是他李家的靠山,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的人,都是李家的死敵。
韓絳補充了一句:“范念德與朱熹是姻親。”
“建安伯英明,下官這就去辦。”史彌遠畢竟還年輕,他雖然知道李潽有宮里的勢,他有朝堂上自己親爹留下的人脈,這是強強聯手。可他卻想不出具體的招數,經韓絳這么一提醒,他感覺自己的思路已經清晰,可以去辦大事了。
而李潽生怕自己入宮說不清,又和自己的妹子吵架,所以拉上韓絳,非要韓絳和他一起入宮。
韓絳只能去了。
史彌遠自然沒資格隨便入宮,他去聯絡自己的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