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絳轉身到茶桌旁,燒水,泡茶。
這事既然能傳到葛邲那里,想必朝堂上的重臣們已經在議了。
只是,這事自已怎么一點也不知道呢。
似乎猜到了韓絳在想什么,劉銳說道:“別想了,你爹在臨安一定會知道,至于你,他們還沒有把你當個人物。你爹那些在朝中的人,位置太低,讓他們去打聽這事不合適。”
“恩,不想了。”韓絳摸了摸額頭拿起了茶壺。
說是不想,這事怎么可能在腦袋里空下來,韓絳又問:“那留正呢?”
劉銳搖了搖頭:“膽子太小,眼下讓他先緩緩,穩穩神。”說完,劉銳和韓絳一起笑了。一位二品大員,能嚇的逃離臨安,這事估計會能在史書上記一筆。
劉銳問:“鹽鈔的事情,你說過你是玩錢的祖宗,這事怎么辦?”
韓絳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唉!”
“別嘆氣,嘆氣沒用。戰場上,刀已經懸在頭頂,要么躲,要么殺,嘆氣能有什么用呢?”劉銳的理論有點邪,但卻是沒錯。
韓絳說道:“我是怕,怕毀了朝廷的信用。”
劉銳反問:“朝廷,還有信用嗎?”
韓絳重重的點了點頭:“那么,開倉清庫存,我們給鹽鈔附加另一種價值。就當下朝廷的作法,鹽鈔已經不是當年給西夏換糧草的任務,眼下最大的價值是為了朝廷收稅,而后成為運鹽的通行證。”
“對。”劉銳雖然是武將,可年齡擺在那里,他懂。
韓絳繼續說道:“那么開倉,官倉眼下有鹽,但不多,黃河大災糧價已經漲破天了,朝廷又打算封關,這是不給金國那邊災民活路,這事不好,有傷天和。所以我們用鹽鈔在災區刮一次金國貴族的余財,再拉一票愿意求活路的人口。”
劉銳問:“怎么做?”
“江上換鹽,相信以咱們在淮南東路的勢力,無論在長江的那個位置設置秘密的交易點,鹽鐵司的人奔過來的時候,咱們能從容撤退,韓嗣手中的鹽鈔便是通行證,可以合法的把鹽運到任何地方去。”
韓絳一解釋,劉銳聽懂了。
黑市上再把鹽鈔賣出去,這些鹽鈔依舊可以換到鹽,而且還是合法的鹽。
劉銳再問:“那再然后呢?”
“印鹽鈔,把朝廷的鹽鈔卡在鹽鐵司發不出去,咱們的人肯定能分辨出真假,真鹽鈔換不到鹽。朝廷為了籌錢,一定會加印會子,但國為朝廷失信與商,會子肯定會貶值,一千當六百是我預估的數字。”
“恩。”劉銳分析過,當前的會子已經是一千只能換八百個錢,這次鹽鈔加印之后,會子肯定會更不值錢。
當下的會子分界,朝廷為了防止假會子,會把舊的每三年收回燒掉。但執行的并不嚴格,曾經的舊會子還有流通的。
韓絳接著往下講:“是咱們的新錢開始返回來的時候了,一但咱們的錢在民間默認流通,會子的價值會更低,紙鈔不是不能用,這是一種以信用來支撐的錢,朝廷的信用實在不堪,咱們這樣會逼的朝廷信用越來越差。”
劉銳問道:“若是宛城有大量的新錢呢。”說完后,劉銳又補了一句:“不,海量的。”
韓絳反問:“將軍,雖然金國大災,但金國肯定會施壓給朝廷,而朝廷會攻打宛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