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灘上,一鹽鈔換六十斤鹽,再補一貫錢,裝船再給六十文的工錢。”
商人們開始計算,這價格依鹽鈔本身的價格肯定也是血虧,但是。
眼下因為黃河大災,所以兩淮的鹽場今年算是毀了,別說是沒有鹽田的荊湖兩路,眼下就是兩浙的鹽怕是都要漲。
說句可怕的,很可能兩淮這產鹽的地方,都會有人沒有鹽吃。
揚州城內。
李洱與幕僚們也在認真的研究著當下的情況。
負責商號的林掌柜已經作完了匯報:“將軍,淮河以北眼下就算有糧食百萬擔計,也不夠,這樣的大災可以說,幾萬擔糧食扔進去都沒個響動。”
李洱沒接話,他心中清楚。
金國這次受災怕是有千萬人,十萬擔糧食也就勉強夠這些人吃一天。
李洱伸手一指,一位將軍站了起來:“都帥,眼下受災的區域很大,重災區就我等去調查寬百里,一直到海州近千里長的一段,都是重災區。泗州極重,整個城全給淹了,就末將所部探查,怕會有百萬人無家可歸,再有百萬人家園受損。”
“眼下,災民分成多股。人數最多的一股預測不少于三十萬人,拖家帶口正往許州去,我的探子回報說,若深秋金人救災不利的話,怕還會有人往許州去。”
李洱這才點了點頭,這消息有用,自已部下這些人沒白浪費大米。
那位將軍繼續匯報:“還有一路往北去了,聽聞金人濟南府設下關卡不讓災民再往北。往西的一股有十多萬人,往汴梁去了,我認為他們最終還是會轉向宛城。眼下,還有一支,也有十多萬人正在南下,頭一批泗州的災民已經在沖關了。”
李洱輕輕的一敲桌子:“招工。”
“這!請將軍三思。”
雖然沒有正式的公文,但朝廷已經有好幾封信暗示讓李洱防流民。
李洱沒接話,林掌柜說道:“想必這信是當朝太國舅寫的,眼下李潽又再次得勢,他的黨羽史彌遠之父史浩曾蔑稱北人為歸正人,這個稱呼沿用至今,在下認為很快會有正式的公文送到將軍這里,所以請將軍三思。”
李洱一巴掌拍在桌上,厲聲大喝:“招工!”
“將軍。”在場的武官一齊站了起來,力勸。
李洱伸手指過這里每個人:“李小二,你大伯是誰?牛五郎,北邊義軍牛三刀是誰,和你牛家沒親,只是仰慕。你卻是牛家后人,你還記得你從魯山村剛到揚州的時候說過什么?”說到這里,李洱臉色一變:“滾去給老子辦事。”
眾將都低下了頭。
他們這些人是什么人,有自已就是歸正人的,也有祖上是歸正人的。
他們就是被朝堂蔑稱又不受信任的那一類。
他們是頂在前線的炮灰。
他們不是不想救北邊逃來的災民,可眼下李洱與朝堂上對著干,朝堂上那些人是不會放過李洱的。
林掌柜上前一步:“若將軍一定要下這命令,在下有一計。”
“講。”
“讓福建路的人來辦,畬族三大部落,山族,還有越人。”
“繼續。”李洱聽著這建議有意思。
林掌柜說道:“自大宋立國到臨安成為行都,大宋的鹽法唯在福建無法實施,曾經有官員強推鹽法,結果卻是整個知府衙門除一個打更的小吏之外,全數被殺。”
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