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之位空著,這些日子朝堂上不少人都在爭,我想請周相公推薦余端禮成為左相。就一封薦書。”
事實上,朝堂上空了的何止是左相。
朝堂上,武官當下的空缺無數,當然這個不重要,以前也是空缺無數。
而眼下,朝官缺了十一人,京官空了二十七個位置。
周必大一直認韓絳又作起了他老爹最擅長的生活,賣官。
眼下,也只有韓家有這個實力了。
盯著韓絳看了足足一盞茶時間后周必大問:“一個左相多少錢?”
“不少!”韓絳竟然應了這話,周必大很吃驚。卻誰想周必大拿出一堆契約:“周相公,余端禮借了我好多錢,卻也給我韓家店鋪與工坊掙錢的機會,我落他一個人情,順便幫他一把,再說了我感覺他當左相挺好。”
好厚的一疊契約。
周必大不可能真的一張一張的翻看,也不可能去核算錢數的差額。
在他看來,余端禮是想請韓絳幫忙,但畢竟也是一位愛惜名聲的人,不好直接送禮倒是借自家必須要采購的物件和韓絳拉上了一點交情。
周必大問:“其余的官,你沒標價?”
“周相公,我是好孩子,我韓家也是恢復當年名門之風的,賣官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我韓家已經不插手了。”
周必大不怎么相信,韓家賣官是有歷史的。從韓侂胄他爹,也就是韓絳的爺爺輩就開始了,前前后后至少有三十多年接近四十年。
可以說,論賣官的水平,韓家絕對是當朝第一。
周必大想了一個招:“行,我寫這份薦書,不過寫兩份,另一份是依禮當朝左相上任后次年,主持磨勘。所以我推薦你來當左相的副手,京官磨勘。”
磨勘,就是類似于年終考核這類的事情。
韓絳立即拒絕:“周相公,我沒空。”
“沒空?”周必大笑著端起了茶碗。
韓絳解釋道:“明年,我已經答應官家,臨時負責流外轉流內考核,這事也是大事。”
周必大臉色一沉:“韓絳,流外轉流內,從來沒有定其考核這一說。比起尋找的賣官賣爵,這流外轉流內卻是一樁大生意。”
流外,就是指九品之外,稱為流外品。
流內,就是一品至九品,是正宗的官。
雖說有些流外的官比七品官的職權還大,但畢竟是沒有品級的,誰不想由流外轉流內。
周必大自然就認為,韓絳是盯上了賣官的大機會,所以眼下才不管朝堂上那些空缺之爭。
韓絳肯定要自證清白,馬上說道:“周相公,您老看這樣行不。流外轉流內,您老為主官,我為副官,但考題要我出。這事絕對公正。”
“當真?”
“十成真。”
“依然不是十分相信,老夫還是那個條件,你答應了老夫就寫薦書,不答應就算了。”
周必大有自已的考量。
磨勘是大事。
國之大事。
別說是余端禮,眼下就是他來主持,以今年這種形勢下他都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