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侂胄說完后,金國皇帝沒接話。
夾谷清臣開口了:“有件事情讓宋使知曉。”
“請講。”韓侂胄心說,你們也不說些廢話,這么直接就奔主題了,真是一點都不講究,連場面話也不多說幾句。
夾谷清臣說道:“黃河大決堤,難民有許多,但流民與亂民更多,許多原本的匪類也從他們的鼠窩之中鉆了出來作亂。眼下,我大金的副相胥持國被匪人劫持,為首一人叫辛稏,是辛棄疾的第三子。”
韓侂胄聽到這話,臉上沒表情,可心里卻樂壞了。
果真,你們有大麻煩了。
夾谷清臣繼續講:“就我大金得到的情報,辛稏原本是去幾個匪首。胥持國每到一地便飲宴不止,完全沒有按照事先與各州府約定的路程去走,也讓各州府錯過了接應的時間,便被匪首楊天行趁機劫下。”
韓侂胄這才接話:“外臣不知,有何處可以為貴國效命?”
夾谷清臣問:“這樣的事情放在你宋國一般會如何處置。”
韓侂胄沒有急著回答,他先是分析了金人這么問的原因,然后考慮了當前的形勢,韓侂胄決定先把自已和大宋甩利,絕對不要扯進這件事情當中。
想好之后,韓侂胄回答:“一般來說就是派一官員招安。”
招安。
好無奈的建議。
金人不是沒有招安過,楊天行這種悍匪根本就沒辦法招安。
辛稏更不可能。
夾谷清臣再問:“若無法招安呢?”
韓侂胄馬上回答:“舍一些錢財,畢竟也是朝中重臣,總是要照顧一下的。想我大宋當年,高太尉也被梁山匪寇劫持過,花了些錢財人還是平安回來了。”
金國皇帝的臉上很不好看。
你宋國不要臉面,我大金還要呢。
一個太尉都能被匪人劫持,還要朝廷花錢去贖回,這臉丟大了。
完顏襄開口了:“胥持國,還是去死好了。他只是一個……貪圖錢財、喝酒誤事罪臣。”
韓侂胄聽了完顏襄的話開始想,為什么中間停頓了一下,原本想說什么?
或許是漢臣。
在完顏襄的眼中,漢臣死幾個無所謂。
完顏襄又說道:“匪人提出要求,要求與我大金從平涼府劃地而治,原本還打算要糧十萬擔,錢一億。后來把這個要求取消,或許是胥持國自已出了這份錢,劃地而治斷然不可能。”
說到這里,完顏襄起身對金國皇帝一禮:“臣親自領軍平叛。”
金國皇帝搖了搖頭:“派一將平叛既可。”
“臣點將。”
“一切隨相國。”
完顏襄再施禮,而后坐下,這才對韓侂胄說道:“金宋的新盟約有幾條便可以定下了,我大金歸還鄧州、唐州、秦州給宋國。之前的歲幣取消,改金宋有兄弟之國。每年我大金皇帝壽辰之時,宋需獻禮,獻禮價值不能低于兩億錢,并且運來十萬擔米為禮物,以及三十萬擔與臨安府同價高出一成的米在中都售賣。”
韓侂胄心中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這盟約終于談下來了。
而且就是自已想要的內容。
“好,一切依相國言。但加一成不夠,至少要加三成。從臨安運糧到中都成本巨大。”
完顏襄一擺手:“就加一成。而后我大金要看到宋國每年在鄧、唐、秦三州的軍事行動。接下來三年時間里,不能低于五次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