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絳可是知道化肥長期使用的壞處,回答道:“土地會越用越差,最終會依賴上丹肥,一直到土地被耗盡生機。”
劉過問:“可有解?”
“有,但人性如此,有解也未必會有人勞這個神。輕松的得到一倍以上的產量之后,人會忘記土地的恩賜。解的方法很簡單,就是不斷的堆入腐殖質,也就是枯葉、堆肥等等這些物質,而不是純化肥。”
劉銳哈哈一笑:“這有何難,立農法。誰濫用丹肥,全家發配邊疆為奴。”
簡單、粗暴。
不過,卻有效。
劉過卻說道:“一個新物件從研究到生產,總是要花些日子的,就算是建坊想讓全天下人用上丹肥,怕沒有百年的時間也不可能,產量決定了使用。但總有產量足夠天下人使用的那一天,確實是要早作打算。”
韓絳抬起頭:“有件事情,我一直忍著沒給我家大娘子講。”
劉銳笑問:“一定是能救大宋的事?”
韓絳點點頭:“是,在遼東有數十塊超級好田,每塊十萬頃起,堆積了數千年的腐殖質層,數千年的枯枝樹葉由天地之力形成近一丈深的土層,隨便撒一把種子扔進去,產量都是咱們這里的兩倍往上。”
“黑土地。”
劉銳在韓絳肩膀上輕輕一拍:“安心,老夫有生之年或許看不到,但老夫的兒子、侄子會讓你站在那片黑土地上,會讓你的農師打造天下糧倉。”
韓絳重重的點了點頭。
話說兩邊。
淮南東路。
負責圍殺胥持國的隊伍們各自回家。
瞎狗也回家了。
瞎狗回到揚州城跑了兩天之后才回家。
兩天時間里,瞎狗請動了揚州城內官面上與地下的全部助力,連王希呂都親自幫他說情。
家中,瞎狗的娘正在給瞎狗納鞋底,瞎狗進屋跪下,雙手捧著一個布包,打開布包一角能看到是一塊綠色的石頭。
瞎狗的娘愣住了,轉而撲上了去,緊緊的抱住了那塊綠石頭。
可再一摸,卻是輕了幾分。
打開布包,這一塊殘了一角的硯臺,綠色的硯臺。
洮硯。
雖然殘了一角,卻依然還是當年那一只。
這是當年瞎狗他爹留下的,也算是家傳的一塊硯臺,曾經也是書香門第。那一年,實在活下不去了,瞎狗娘賣了這一塊硯臺。
幾經轉手,后被意外摔壞。
就這樣,王希呂還是出面以十倍價格買回,以成全瞎狗的一片孝心。
瞎狗開口了:“娘,兒不孝,兒要遠行,一去十年。借用主君一句話:此去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瞎狗娘一言不發,這些日子她一直觀察著,她知道自已的兒子變了。
自已的兒子自已了解。
曾經的阿狗不喜歡讀書,喜歡打打殺殺,重義氣。現在的阿狗卻多了一份理性,也開始學識字,從家里來往的客人看,兒子一直在學習,而且在不斷的了解天下之事。
兒子,長大了。
瞎狗跪伏于地:“娘,兒想去幼安先生身旁效力。”
辛棄疾,反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