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不友好,這些人卻也無能為力。
給她們的罪名是判國。
見到韓絳進來,六尚宮還是起身施禮,她們是六品官,此時卻是罪人。
六尚宮施禮也沒說什么,卻有一人沒施禮,直接拍桌子就罵了:“韓小賊,你喪盡天良,殘害宮中這許多無辜之人,我等發配天涯海角斷然沒有半點活路,不如現在就把我們扔下海,何苦還浪費米糧。”
韓絳輕輕一拱手:“沒請教?”
“前司珍房司珍,袁翠云。”
韓絳一皺眉頭:“這個,有點失禮,女子不應該自報姓名的,袁司珍。”
袁翠云很強勢:“反正要死了。”
尚宮趙雪霞制止了袁司珍,還有群情激憤的其他人,開口說道:“我與趙相公是不出五福的堂姐弟,若是因為我連累了其他人,只是韓少君,你這樣無故牽連的人實在是有些多了,天涯海角對于我等而言是死地。”
韓絳搓了搓手,笑著對袁翠云說道:“這個袁司珍,我問一句。你在宮里圖什么,圖升官發財,還是圖你出宮后在某某權貴家有一個上座。”
袁司珍給問愣住了。
她們這些人因為各種原因被送進宮里,有些是為了家族的利益在宮里留下,有些是罪臣之女以奴籍身份入宮,也有因為家窮給賣進宮里的。
她就是罪臣之女。
韓絳又說道:“我娶了我家大娘子之后才知道,這天下工匠錢家算頂尖,但還有一批人有某些技術上別說是錢家,天下無人能及。論絲綢、珍寶、首飾、香料、藥膳等等,天下最強的便是……在座的各位。”
這話說的,在場的女子臉上無一不流露出驕傲之情。
論珠寶,尚服宮尚宮敢說自已是天下第二,無人敢說自已是天下第一,但她的學生,也就是袁司珍已經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只是因為這師徒關系所以從來不敢說自已比師傅更強,但強就是強。
六尚宮知道,二十四司也知道。
韓絳一指窗外:“這個港口新建,距離這港口不遠有一個新城,眼下還是泥墻木柵狀態,這里我取名為淡水城,意思就是遠海捕魚的船只補充淡水的城池。接下來,我們會到夷南城,在那里有幾架織機,韓絳請各位點評。”
趙尚宮微微點頭,現在她們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韓絳繼續說道:“各位吃穿用度,這些日子都是按朝廷驛站七品官接待備下的,可有半點怠慢?”
“沒有。”
韓絳再說:“我與趙汝愚死斗,為的不僅僅是朝堂上那點權力,為的也是天下。沒有牽連各位的意思,為了把各位從宮里給弄出來,我是下了血本的,各位的人生不應該浪費在為皇家服務上。”
這話說的大逆不道。
但眼下,韓紅為刀俎,我為魚肉,在場的每個人也沒話可說。
韓絳突然笑了:“袁司珍,你喜歡美食,因為你在宮里就算有更多自已喜歡的物件你也沒辦法得到,所以只剩下美食了。”
“哼!”連死都不怕了,袁翠云沒給韓絳好臉色,可她也不敢太過,怕連累其他人。
韓絳又說道:“來自高麗的,漂亮的如女子喜擦粉的少年郎。來自倭島說話軟軟身高五尺不到的偽正太。來自草原身高七尺強壯的可以獨斗一匹狼漢子。司珍或喜歡,全部給你當家奴,如何?”
袁翠云的臉紅了,可眼睛卻亮了。
趙雪霞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請少君離開吧,天色淺暗,男女大妨。”
“晚輩,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