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絳穿越前讀過信中的詩。
記憶中的原詩是: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可憐白發生!
但這里變了。
最后一句變成:了卻中華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可憐君不在!
韓絳將信遞給了錢浩,錢浩將信裝進了錦盒之中,安排人小心收好。
韓絳問辛稏:“臨洮苦嗎?”
辛稏回答:“再苦也苦不過臨安。”
辛稏相信韓絳懂,他父親辛棄疾都沒把韓絳當少年郎看待,他更不會。
臨洮地處西北,物資匱乏。
臨安現在依舊是天下最繁華的大城。
為何臨安苦。
只是苦在心中。
辛稏又說道:“父親戒酒了。”
韓絳本想問真戒酒還是假戒酒,后世有個段子就是說辛棄疾戒酒的,這家伙為了戒酒承包了千年笑點。
誰想,辛稏卻非常嚴肅:“父親立下誓言,不破金中都,此生不粘半滴酒。”
此時,玩笑不能開了。
辛棄疾這次是玩真的,韓絳聽的出來。
韓絳問:“你父如何看待咱們即將面對的交趾之戰?”
辛稏很正式的一禮,這才回答:“父親說,自秦時安南為百越之地,任囂、趙佗奉始皇令南下,戰荒蠻傳禮教。秦二世而亡,中原大亂,任囂病重之跡將南海郡尉之職交由趙佗代行,并囑咐他立國。”
韓絳默默的聽著。
辛稏繼續講:“后漢立,趙佗與漢交戰并非國戰,漢奪秦而立、南越本是秦地。而后漢得國器南越國除國并入漢地,交趾是漢郡。數百年之后,唐末大亂安南趁機獨立,為竊我中原之賊,當誅。”
韓絳這才問:“如何誅?”
“我父言,當誅九族。”
韓絳聽懂了,辛棄疾算是這個時代的憤青了,對越國的作法只有一個字:殺。
辛稏又說道:“我父建議,調俟哥兒任知欽州事,掌管交趾。”沒等韓絳反駁,因為韓俟就不想當官,只想當一個富家翁,過混吃等死的日子。辛稏就接著說道:“我父與主君岳父已經聯名書信一封送到了譚州。”
“恩。”韓絳點了點頭。
半日后,雷州軍港。
白玉樓親自迎接。
白玉樓現年四十多歲,正當壯年。他在歷史上沒留下名字,他的兄長白玉蟾卻是當世名人,行蹤莫測的一位道門高人,事實上韓絳也在找這個人,聽聞丹、醫、藥、詩為此人四絕,與施子彥以師兄弟相稱,師從翠虛子。
一百多歲的翠虛子本人眼下都到了泉州,被韓絳忽悠來了,專心研究成品藥的各種難題。
可其弟子,卻是怎么都找不到人。
白玉蟾五歲的時候母親改嫁,嫁于白家,白玉樓是他同母異父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