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尋找原圖,復原此物真是下了血本。
楊忠輔眼睛都直了。
他向朝廷申請過十六次,請求批一些錢,讓他可以把水運儀象臺制作出來,可這事誰也不關心,也根本不會給他錢。
韓侂胄不是給他看這個的。
而是另一件東西。
一張表格,一只僅有一尺大小的純銅物件。
韓侂胄將一只沙漏放在桌上:“一柱香時間,看懂這是何物,本王給你一個前程。”
不用一柱香,甚至韓侂胄手還沒有伸向茶碗,楊忠輔就開口了:“此物利用改進之后的七衡六間學說,以南北黃道交角中心為橫線、以長安城為縱線,劃天地為格。若下官猜測的不錯,此物制成之時,白天可以借太陽、夜晚可借北斗,用于海上定位。”
韓侂胄大吃一驚。
人才。
這就是人才。
這是韓絳的書房,這東西自已研究了好些天都沒搞清是個什么東西。
最終還是寫信了到西山,自家兒媳回信給講解了這東西的用處,這個太史局的小官竟然這么短時間就看懂了。
韓侂胄說道:“此物暫不能用。”
韓侂胄都沒說為什么不能用,楊忠輔立即說道:“因為,此物是假設天下為一個球,那么縱線必是三百六十格、橫線的中線沒有計算出來,以中線分,南北各九十格。有這些數據,此物才有價值。”
“不,不夠。還需要給天下定位,以前的海圖全是廢紙。”
韓侂胄開始拉攏:“本王給你升官,但此物要保密。”
楊忠輔更直接:“我辭官,只求可以專心研究。有粗茶便飯即可。”
楊忠輔,一個靠紙筆算出來一年有三百六十五點二四二五點的牛人,可惜他最終還是被罷官,但這個數值史上最牛。
在沒有天體力學、高等數學、天文望遠鏡的情況下。
真不知道,他是靠什么計算出這個數值的。
楊忠輔表了一個態度之后,韓侂胄卻是笑了:“非是本王小氣,若你想研究這些本王作不了主。”
楊忠輔不解。
在他看來,朝廷是不會研究這些的。
官家更是一個……白癡。
光是讀書,識字不少,書中的道理卻是半點也沒有學進去。
楊忠輔長身一禮:“請郡王賜教。”
韓侂胄哈哈一笑:
“這些是吾兒的,你若想研究本官派你南下,若得到吾兒同意,莫說研究這些。你可曾聽說過古希臘歷法、古羅馬歷法、古巴比倫歷法、瑪雅歷法,還有傳說中的,曾經有過輝煌文明,后來整塊陸地沉入大海的亞特蘭蒂斯。”
事實上,韓侂胄對這些沒有半點興趣,羅馬這個詞他懂,之外的他一個都不懂。
但韓絳整天說,說的多了韓侂胄也就記下了。
不懂沒關系,不妨礙韓郡王裝一把。
楊忠輔大驚,他萬萬沒有想到韓家少君研究的這么深。
歷法,只說是為人日常所需方便計算時間的東西。但往深里說,卻是天象學。
就楊忠輔的研究,天下歷法只有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