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劉過猜,韓侂胄就沒想過賣關子。
韓侂胄說道:“眼下需要用人,可這人選的問題卻讓我拿不定主意。朝中之人可用嗎?事實上,就用楊**與蘇師旦我心里都帶著疑慮。”
劉過問:“東翁眼中,蘇師旦是何人?”
韓侂胄沒回避,很直接的說道:“狡黠善辯,曲意逢迎,工于心計。”
十二個字,三個詞。
沒有一句好話。
劉過卻說:“但他忠。”
韓侂胄搖了搖頭,他作權臣多年,現在身份變了之后有些事情他看的清楚的很,韓侂胄說道:“他不是忠于我,而是忠于我的權勢。同時,他的官服上有我韓家的烙印,一但我失勢他必死,容不下他的人多的很。”
劉過有點不明白了:“那東翁為何據實相告。”
韓侂胄回答:“改之先生你也說了,他忠。有些事情讓他猜,或許猜多了反而不好,直接告訴他,他也不敢造次。他自以為瞞得住我,擺出一副喜歡權力,卻不怎么在意錢財之事,這是他的悲哀。”
“何來悲哀一說?”
韓侂胄反問:“絳哥兒怎么花錢的?”
劉過笑了。
那還用說,韓絳花錢是用撒的,一天幾筐金葉子就沒了。
各種各樣的花銷。
韓侂胄說道:“蘇師旦在我面前裝窮,也在百官面前裝窮。現在若是抄了他的家,不多說,兩千塊馬蹄金肯定是有的。”
兩千塊馬蹄金折三萬兩千兩金子,這確實是一筆巨資。
韓侂胄往椅子上一靠,突然感慨了一句:“早知道,我十年前就收手,當一個好官,勤政愛民的好官,悔之晚矣。”
劉過卻說道:“東翁,我不這么看。”
“請先生指點。”
“東翁,蘇師旦不提,我準備整死他,殺的是辛棄疾。依東翁的說法,這種小人不能留會壞了主君的大業。但楊**不同,一個表面上充滿著媚獻,一心想升官的人,其實他選的人生很象主君。”
這個說法有意思,韓侂胄問:“怎么講。”
“楊**與朱熹其實是朋友,和與朱熹也有舊。但關鍵的時候,楊**作出了選擇,他知道什么是正確的。事實上,楊**對朝政,對時局有自已的看法,他清楚的知道只有身在高位,才可以作一些正確的事情。”
韓侂胄聽完后默默的思考。
劉過繼續講:“查證他為官處事,多為民請愿。雖也有收禮,卻是隨大流,而且也有選擇的收。對東翁,多是語言與態度上的媚上,卻很少有財貨,他是真窮。”
“對,是這樣。”韓侂胄認真的想過自已手中楊**的資料,非常認可劉過的話。
劉過又提到了崔嵬:“崔嵬,滿心的抱負卻無處施展,東翁的身邊需要真正作事,能作大事,能頂得住麻煩事,能辦實事的人。所以崔嵬有了一席之地。”
“恩。”
“再說史達祖,他現在如何呢?”
“在理。”韓侂胄再次點頭認可。
劉過一針見血:“唯蘇師旦之流,當年從韓府借蔭恩、或以吏為仕再為官的,他們與淵老不同,他們投靠韓家原本就是帶目的,動機不純。”
韓侂胄很嚴肅的回答:“此事,要勞煩改之先生辛苦。”
“好。”劉過沒客氣就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