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絳想了想:“我看,不如試探一下,請吳鐵老哥幫個忙,去小小的刺激一下這位宗室國公。”
韓絳說了想法,史達祖認可:“可以。我親自去找吳鐵。”
事實上,韓家想多了。
趙林德就是沖動了。
想他身為宗室,又是五福之內的宗室,他在宗室的地位高于趙汝愚數倍,自出生以來就沒有誰敢給他臉色,只要不讓宮里有什么不舒服,他就會過的很安穩。
韓家。
就是韓家。
第一個敢搶他看上的花魁,當年的韓侂胄才二十多歲,卻是那么張狂。
這么多年了,韓侂胄就從來沒有把他放在眼里過。
今年更是明知臨安麻布生意是他的,卻還下這樣的狠手,更可惡的是,這父子……
猛然間,趙林德冷靜下來了。
這事有點怪。
韓絳在保自己,韓侂胄卻要弄死自己。是這對父子在演戲,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呢。如果是在演戲,那么他們圖什么。為什么一邊示好,一邊要弄死自己,何苦這樣脫褲子放。
可如果有陰謀,這陰謀又會是什么?
趙林德坐在書房苦思。
沒等他想出什么結果,自家院子就亂了。
當趙林德沖出去的時候,就在自家側院,自己的女婿已經慘死,自己的七子更抱著斷臂在地上哀號。
吳鐵!
享受正五品武官的待遇,吳家的旁支子弟,也是韓、吳兩家絕對的中堅力量之一。
此時,吳鐵的刀還在滴血。
“吳鐵,你敢!”趙林德一聲暴喝。
吳鐵白了趙林德一眼:“殺都殺了,砍都砍了,有什么不敢的。倒是國公你解釋一下這些東西。”
一個大理寺的捕頭叫人捧著托盤過來。
第一只托盤上放有兩樣東西。
一件首飾,一塊茶餅。
首飾,正是大宋嚴令禁止的真點翠。茶餅是出自福建路的小團茶,但這茶不同,這茶一斤二十塊,用朱漆盒套金鎖包裝,一盒價值四十萬錢。茶餅為鳳、龍雙形,為宋太祖御制銅模,取雀舌水芽所制。
每年只為宮中制作四十餅。
每一塊從宮里賜賞出來都必須配有相應的賜賞圣旨。
當年歐陽修權勢已經達到了極致,都不知道有這種茶的存在,某年賞賜一對龍鳳餅,歐陽修為這對茶餅還特意寫了詩。
足可見珍貴。
當然,更嚴重的是,僭越。
趙林德愣住了,他知道自己兒子開始在福建路搞點茶,自從韓家白云與獅峰茶名震臨安之后,他家也借機會通過在福建路的人脈開始搞點茶。
這茶餅,他在宮里見過,宮外他也是頭一次見。
吳鐵這時拿出大理寺的公文,打開看了一眼:“國公,太上太娘娘的恩典,讓國公在自己院內靜思,這才一天你就跑了出來,本官會上報大理寺正堂,你蔑視太上太娘娘的恩典。”
趙林德一把搶過了吳鐵手中的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