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幣驅良幣這事有,而且非常的多。
可以說,歷代皇朝的鑄錢都逃不出這個命運,但唯一的意外是,韓絳制的新錢從來不會流通在市集,僅用于海貿,在海貿中硬通貨才是值得信任的錢,象倭錢、高麗錢這種軟通貨,商人們寧愿以物易物,都不會收。
當下,盛世金銅幣的行市漸高。
一枚當優質宋錢十枚,劣質宋錢十二枚。金國銅錢現價十五枚,倭錢已經貶到了一枚當四十八枚倭錢的價值。
這便是韓絳的目標,讓自已鑄的錢先成為海洋貿易的結算貨幣,然后是儲備貨幣,最終發展到霸主貨幣。
眼下說開城。
高麗開城胡椒苗契紙第三步計劃正式開始,僅僅第三天,事情便大條了。
韓嗣嚇壞了,趕緊派快船往臨安送信。
當信使到臨安的時候,還有兩天就過年的臨安城比皇帝死了還安靜。
街上連個行人都沒有。
跟著韓同卿出海快一個月的韓家仆從有點懵。
難道說。
又死了一個皇帝?是當今太上皇死了?
要低調。
韓家的仆從在碼頭的時候都沒敢去找馬,隨便讓人安排一頭驢,悄悄的穿過臨安城最繁華的街市往韓府去了。
韓家,沒有一個當家人在家。
韓侂胄、韓絳這會都在皇宮內。
皇宮內陰云密布,唯有趙擴象是沒事人一樣,坐在龍椅上貨身木雕版皇帝,呆呆的看著殿下那些比死了婆娘臉色還差的群臣們。
完顏守一死了,人頭包上石灰,是西夏人花了千兩黃金才買回去的。
臨洮軍,也就是辛棄疾。
三千一百人對戰金軍以扢叉千戶一百騎為首,三千金國皇帝的禁衛親兵。不僅僅是勝了,而且將金軍殺的一個都不留,全部砍死,不留活口。
金國駐臨安的使節剛才已經咆哮一番。
可除了喊喊,他能有什么辦法呢。
一個宛城,非但宋軍沒有打下來,反而讓宛城軍反殺,連鄂州都丟了。
郭杲這時站了出來:“官家,臣愿意到興州,為官家掃平反賊。”
有人站出來就好,無論他說的有沒有道理,這樣的沉默讓人實在有些不安。
郭杲,就是現今的殿帥。
殿前司都指揮使。
沈羽然站了出來,向著趙擴施禮,然后向郭杲拱手半禮:“郭帥去興州,是否要配幾位三財司的賬吏?”
郭杲第一反應是,好主意,咱去查吳家的賬。
可他剛剛臉上有一絲笑意,卻見沈羽然臉色一變:“看來是需要的,只是不知郭帥要把興州多少錢賣給叛軍?”
郭杲臉色大變。
沈羽然直接從袖子里出了一疊紙砸在了郭杲的臉上:“殿前司,連軍備都悄悄的賣了出去,好一位郭帥,好一個貪贓枉法的無恥之徒。”
沈羽然是文官,六品罷了。
但郭杲是武將。
別說是把彈劾的文書甩在郭杲臉上,就是一巴掌扇過去,今天在朝堂之上也有無數人保證沈羽然無錯,反而會死咬郭杲。
軍備?
郭杲愣住了,他雖然喝兵血、倒賣軍用物資,還按照送禮的標準來控制殿前司的提升名額等等,唯獨沒敢動的便是殿前司的軍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