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韓府門口,韓侂胄看到府內的仆從開始張燈結彩。
這張燈結彩可是有相當的講究。
什么節日掛什么燈,什么日子結什么彩都有禮制可查。
韓侂胄停下抬頭看了看。
此時掛的是三彩。
喜、年、慶三彩。
年彩正常,馬上就要過年了,提前幾天開始掛彩也沒什么。
那么喜,便是韓府與曹府結親,這個可以。
最后的慶是何意。
因為趙康在,所以韓侂胄也沒問。
趙康也盯著看了好幾眼,他也不明白韓府這彩掛的是何意。
喜慶、喜慶。
誕生、壽辰、成親、白喜四樣為喜。
升遷、喬遷、學有所成、有高朋至四樣為慶。
象是開業、新船下水這類與韓府這樣的高門無關,所以慶只有那四樣了。
進入韓侂胄書房,分賓主坐下。
趙康說道:“恭喜韓府與曹府結親。”
韓侂胄回禮:“孩子們自已的事,這事我也沒插過手,也是事情說定了才知道的。依常理說,到了我這樣的身份家里結親也是要三思的。”
韓侂胄話說的是真還是假,趙康不想去研究。
事實是,你韓侂胄結親曹家,可以說宮內宮外,臨安城內外的勢力讓人拉攏了一大波。
宮內,你韓家上有太上太娘娘,中有當朝大娘娘,往下還有差半步就晉貴妃的曹貴妃。
宮外,你自已已經是簽樞密院使,兒子是樞密院承旨兼掌市舶司、侄子掌北大營,又結親了掌南大營的曹家。
若非文官系還有其他各支,你韓侂胄怕已經一手遮天了。
所以說,無論是你韓侂胄有心還是無意,結果已經擺在那里,所以你說什么都沒有意義。
趙康也不繞圈子,直接挑明來意:“宗室過的不容易,原先有點錢的那年金軍南下,死傷無數,活著的也變的比庶民好不到那里去,挑頭的一些人也是為了照顧其余過得不好的那些,我倚老賣老問一句,臨安的布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韓侂胄沒有急著回答,先是等茶泡上,喝了兩杯這才說:“與你無關。”
趙康心里生氣,可臉上不敢表露,他知道他們這些宗室面對韓侂胄這樣的權臣是弱勢的,所以他再問一次:“咱們沒什么不愉快的事,連問都不能問了?”
韓侂胄說道:“我不是針對你,而是這事你參與其中只會給自已招惹事非,你既然要問,我便告訴你,無所謂是不是宗室,這是吾兒要辦的事,他取名為產業革命。”
趙康聽得出來,這是真話,可是他聽不懂。
趙康問:“何謂產業革命。”
韓侂胄回答:“就是變革,熙寧年前距現在不遠吧,那時我差不多就是絳哥兒這年齡,兄卻是見識的多,新法為什么完敗,便是敗在兄的手上,因為他動了宗室的生計,也動了大地主的錢袋子、糧袋子,對吧。”
“對。”既然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趙康不回避。
韓侂胄繼續講:“他從朝中搞,靠的是朝堂上的百官,官家的支持。吾兒不靠誰,縱然我只是一介平民,這事你們也擋不住,雖然可以制造許多麻煩,但你們擋不住。當然,若沒有我,沒有韓府的權勢,吾兒要辦的這件事情可能會晚二十年,三十年,結果卻是一樣的,無人能擋。”
趙康就不明白了:“你也是大地主,你家有多少田,莫說是臨安城,這天下有幾家能比你的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