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韓絳問什么時候要。
郭呆回答:“回伯爺的話,現在。若伯爺幫了小的這次,小的若能帶眾兄弟們活命,待內藏庫這案子結束后,小的把命賣給伯爺。”
韓絳起身,寫了一張條子,沒有用印,卻在紙上畫了一個奇怪的標記。
一個只畫了一半的標記。
然后是一百擔這個數字。
在寫一百擔的時候,韓絳考慮了三種寫法。
頭一種寫阿拉伯數字,這個不好,這是自已眼下獨有的記數方式,容易被人認出來。而后是嚴謹寫法,就是用寫壹佰擔,可這種是壕橫號的記賬方式。
韓絳最終背過身用左手寫了最簡單的一百擔字樣。
萬一有什么閃失,韓絳可以不承認,也可以對筆跡。
郭呆離開。
出了韓府之后,郭呆并沒有急著離開,先是在側門外的巷子站了好一會,確定四周無人這才往巷口走去。
他時間算的精,這時一隊殿前司所屬負責外城的士兵夜巡正好到這里。
幾個呼吸之間郭呆就套上了同樣的士兵衣服,跟著夜巡的隊伍離開。
在郭呆換衣服的時候,這隊士兵也在不斷的往四周觀望,只怕有人看到他們。
韓絳并沒有派人去跟蹤,這事與劉過商量之后,韓絳認為,根本就不需要派人距離,直接派人立即到大碼頭就是了。
劉過基本上認同韓絳的話,區別是,劉過親自去了。
這樣的事情,劉過也認為其中肯定有古怪。
怕劉過出事,韓絳讓錢寬同往。
而韓絳則往西山別院去了,他帶著韓武去接孟宗政。
時至中午,韓絳在西山別院往北,見到了孟宗政。
孟宗政是從余杭一帶水路過來的,說的悲劇一點,孟宗政連韓絳給他打造的專屬武器都安排人在江北的一處山林之中。
孟宗政一見到韓絳,壓抑了好幾天的火氣就出來了:“絳哥兒,那老東西不知道在玩什么手段,內藏庫的事情我聽說了,可查這事應該查逆流而上的船只,他卻安排人詳查順流而下的船,這不對路子。”
韓絳沒接話,他在聽。
孟宗政繼續說道:“還有,但凡是船上有武器的都被他派的人給抓了,還好我們遇上了臨洮來的商隊,但我的船也被扣下。”
韓絳這時才問:“會不會是,他不想招惹這事,所以擺出嚴查,卻根本不想管,誤會了?”
“誰知道呢,許堪這個人我爹爹說過,為人性情古怪,說他是好官,可他吃喝禮物美姬都不拒,說他是個贓官,他在淮南西路這個官作的好,淮南西路各派系混亂,可唯獨他坐的很穩,也不屬于那一派的。”
韓絳笑了笑:“既然不理解,那便不用去想,回頭再說。”
“也好。”孟宗政也沒反駁,雖然這次遇上點意外,卻也沒什么大麻煩。
當韓絳回到西山別院,正吩咐可靠的家丁安排孟宗政一行人吃喝休息,卻見錢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