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侂胄給韓絳的長子取名韓立宸。
這個名字有深意。
讀過書的,知道韓侂胄是什么人的基本上都清楚。
比如留正。
在他眼中宸這個字代表的是紫薇星,又叫北辰或是北極星。
而葛邲呢?
他眼中這個宸字代表的是天帝宮。
也只有不了解韓侂胄的人才真正相信,所謂的宸就是屋檐的意思,代表韓家有后。
韓家,直接開了大宴。
大宴一個月。
臨安城的宗室所屬的商號哭聲一片,韓家開大宴,韓、吳、錢家所屬的商號開始打折促銷,壕橫號合作的店鋪也加入其中。
原始的信用卡此時成為了會員卡,有卡的就能享受打折促銷帶給的便宜。
之前只是白麻布降價,此時花布也開始降價。
第一批所謂來自廣州守法番商的香料開始進入臨安,而第一批江南西南燒制好,大約一萬擔的家用瓷器套裝也開始運到臨安準備換海船,運往所謂的大越國升龍城。
這天下,似乎又恢復太平了。
話說此時韓絳。
韓絳完成了他的南海大巡視,坐船北上,這一日韓絳到了夷南城。
劉彌正已經打包好行李離開,許子良接印。
在這里,韓絳遇到一個出海好久,根本不想回家的男人。
吳松。
吳松有點樂不思蜀了。
韓絳見到吳松的時候,吳松剛剛回到碼頭。
已經不再有臨安時那頂尖權貴,前任權知臨安府的高貴氣質,此時的他更象是一個海盜。
不過,他不是。
吳松看到韓絳,遠遠的就招手,樂呵呵的迎了上來。
“舅父。”韓絳先施禮。
吳松哈哈大笑:“絳哥兒,我告訴你,這海上和山林里不一樣,卻是極有趣的。一群小人物自以為自已能夠在海上搞些事,那么咱便教一教他們。”
韓絳這才注意到,吳松的船上用繩子綁著許多人。
男女老幼都有。
韓絳指了指,吳松輕輕一搭韓絳的肩膀:“這些小賊玩的都是咱玩吳家祖上玩過的,絳哥兒你記住一句話,匪無民不生,任何一種匪不可能單獨存活,都需要有與他們有關的民或商。”
韓絳不太懂這個,只是在聽。
吳松轉過身一指那些被綁的人:“窮人就是好人嗎?錯。窮山惡水生刁民。為什么這么說,眼下從明州開始一路到廣州,之前他們所想的海匪都是在某個小島上盤踞,這想法本沒有錯,但卻沒找到根。”
“什么是根,海島可沒辦法種糧食。真正的海匪窩子,其實都在沿海。許多個天然的小港灣都是海匪出贓、換錢、買糧、修船、購置軍械的地方。你可以說,海邊的漁村懂什么,他們只知道有人能讓他們掙錢,就修船、賣糧了?”
韓絳搖了搖頭:“不,窮可能是原因,但成為海匪的后勤基地確實是錯的。”
“對,這話就對了。你可知道,小商一年在海上丟多少貨,會有多少人丟命嗎?我不太懂大事,但作賊這事咱懂,賊一但勢大,最終毀的還是咱的生意,他們不敢動咱家的船,卻傷了和咱家作生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