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的晚輩很拼了,但無奈的是,活多人少,有才能的更少。
這時,又有人進來,韓俟沒抬頭卻是在看鞋子,從鞋子他就能看出來進來的人什么身份,可這次卻是一雙草鞋。
孟九洛。
他是來吃飯的。
韓家的韓俟,臨安城有名的貴公子,吃喝玩樂的專業人士,沒有酒樓不認識的。
能捧著粗瓷大碗吃著大鍋飯,這讓他非常的震驚的。
孟九洛也去端了一碗,然后蹲在韓俟身旁:“俟哥兒,吃苦了。”
韓俟埋頭就是吃,一邊吃一邊回答:“我爹估計想北上,我爹病的久了,醫官說能想吃什么就隨便吃,過好點。好的話就是三年五載,不好就是一年半載。老淮南東路的軍的叔伯兄弟們知道,這事怕就是我那小叔父不知道了。”
孟九洛點了點頭:“恩。”
韓俟幾口把碗里的飯刨完:“汴梁城,怕不是那么好打的,我兒子想上戰場,我叔公不讓,這次若有什么萬一,總要給我韓家這一支留個后,所以安排他在臨安留在皇帝身旁,開戰之后找借口去紹興府。”
“我呢,南海軍團北上之時,我頭船。”
孟九洛這才說道:“你叔公這個人,世人皆稱為奸賊,但你自已都未必知道,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死忠于你叔公。便崔嵬這個人來說,他圖的可不是錢。”
“為什么?”
孟九洛說道:“因為你叔公這個人仗義,仁義。前兩年,你叔公才正五品,不是你叔公不升,而是他把一些升官的機會讓給了門人,還替許多人扛下了麻煩事,安心了,這次贏面挺大的,因為這是背水一戰。”
“背水一戰?”韓俟沒聽懂。
不是不懂這個詞,而是和當下的情況聯系不到一起。
孟九洛解釋道:“你不懂,我講幾句你就明白了,宛城軍、臨洮軍、南海的事情能瞞多久,瞞不住的一天,怕就是與朝廷攤牌的時候,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會是什么結果,萬一勢弱,許多人怕會丟了身家性命,這是謀逆大罪。”
“懂,懂了。”
“對,就是這道理,這一戰打完,什么罪都不會有了,因為朝廷不敢動咱們了,我孟家也押上了身家性命,所以只能勝不能敗,勝了之后,或許有些人為分戰利品會打起來,可這影響不到大局。”
會為戰利品打架嗎?
韓俟感覺有這個可能性,而且還會爭地盤,但這事都不是大事。
韓俟放下碗:“孟公,你吃著。我去碼頭上再轉一圈,再有三天就要北上明州,這邊有些事情要再檢查一遍,不怕你笑話,最近這幾個月動有腦筋比之前十幾年都多。”
孟九洛只是哈哈一笑。
再回到臨安。
韓侂胄還在參與會試文武科的事情,錢蕁逸出身,成為了會試的第一主考官,可以說這一屆的進士,都是錢蕁逸的門生。
忙完了手上的公務,韓侂胄坐在正在看卷子的錢蕁逸面前。
“太公,我想親自入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