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一個臘月二十二。
韓絳回來了。
但卻沒有回臨安。
這是韓侂胄的意思,不僅臨安城內的韓府不能回,就是西山別院也不能回。
天無二日。
韓絳不能和趙擴同在一地。
這鬼說法韓絳是不信的,但韓侂胄強烈要求,韓絳也不想為這點小事讓韓侂胄不高興。
所以韓絳臘月二十二是在建康府過年,住的虞公著的宅子。
虞公著搬家了,他全家搬到了楚州,而他這會還在海上飄著呢。
看地圖,從泉州南下行到夷南城,然后到夷州島最南端,直線往南就能看到小呂宋島,再順著島的西邊往南,就能到天然的海灣。
這個很容易。
可真的航行卻不那么容易,風吹一吹,海飄一飄,然后就……
飄了。
一場大風暴剛剛平息,船隊掛纜,有些被風暴傷到的船在海上作簡單的修理,五名最優秀的領航手聚在旗艦,就在甲板上攤開大海圖,司南、六分儀、算盤、三角尺等都擺在一旁,開始算。
大伙不知道自已現在什么位置,周邊全是水,沒有半點陸地的感覺。
陰天,很重的云。
白天看不到太陽,夜里看不到星星。
領航手這會也抓瞎,這里不同于東海,東海還有些島可以當作參考,這里什么也沒有,除了水就是水。
又等了一天,依舊還是很重的陰天,眼看著接下來又要下雨了。這一下又不知道要過幾天。
虞公著叫過船長:“咱們還有多少糧食,多少淡水?”
“淡水滿,下雨咱們接不了不少水,糧食夠吃四十天,果干每條船至少還有五桶。”
船長報了庫存之后,虞公著站在船頭感受了一下風向,回頭問船長:“現在分不清咱們在那里對不對。”
“對。”
“能分清南北不?”
“能。”船長很自信的回答。
在海上跑,可能搞不清楚自已的具體位置,但是連南北都分不清這個就可笑了。
虞公著伸手往南一指:“往南,絳哥兒說過,天地分南北,南北的分界線四季酷熱,現是馬上過年了,咱們家里應該是冬天,一直往南走到夏天的位置然后再一路往西,總能碰到陸地的。”
船長想了想,這也是一個辦法。先往南再說,等天氣好了,至少有個星星什么的也能讓自已的領航手確定船隊的位置,然后再作打算也不晚,這樣死等了肯定不是辦法。
那么,就往南,一路往南。
至于夏天的位置,這個說法也不算有錯。
等所有人都感覺天氣非常熱了,那就可以往西走,一定能碰到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