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游的話隱藏著一種意思。
維持現狀。
眼下,非要搞一個什么禪位并不是上上之選。
錢蕁逸也是這個意思,當大一統即將來到的時候,對天下的功勛達到極致的時候,順天應人,禪位才更合天道。
陸游看了一眼施子彥。
施子彥卻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開口。
陸游只好代講:“看碼頭上,絳哥兒你又要跑,這次想去那里?”
“老師可有想去的地方,學生陪你去。”
陸游搖了搖頭:“你呀,現在身份不同了,自然不能太過隨意。這次去長安吧,長安那邊有地方可以住。同時有幾件事情也要辦一下,施老道也算是你半個老師,也是你家大娘子之師,眼下樓觀復得,怎么也要回去祭祀。”
這是重要的事情。
韓絳感覺是自已疏忽了,施子彥出自樓觀,雖然南下開宗立派,可誰能忘了本。
若是永遠沒有機會再回去也就罷了。
有生之年,要吧重回樓觀,怕這事比生命更加重要。
施子彥這才開口:“事實上,貧道是想把西山研究院大部分搬到京兆去,就放在樓觀。臨安城不適合再搞研究,那里會變成一座對外的市舶之城,臨安城眼下商旅比權貴還多了,許多真正的權貴都不愿意再留在臨安。”
“不留下,去何處?”
“曹家想北上,虞家想南下。”
這話一說韓絳就懂了。
韓絳想到一人:“史家現在如何?”
“這個。”陸游遲疑了一下后:“這講給你聽。”
說到史家,史家這次怎么說呢,史家有點冤。
臨安府大理寺。
史家老老少少,雖然大部分被特赦了,但卻讓史家人失去了貴族的身份。
這也是沒辦法,史浩也是一位良臣。
就是韓侂胄都認為史浩真的是一位良臣。
但,史彌遠不是。
韓侂胄親自到了大牢,他已經不想再審了,也不想再找理由給史彌遠安上罪名什么的。
不過,殺頭酒卻是要喝的。
史彌遠的牢房內擺上了酒菜,韓侂胄看都沒看史彌遠,自顧自的已經喝了三杯酒了。
史彌遠這才坐下:“你要殺我,卻是以什么罪名?我更想知道,為什么很早之前,我對你還算恭敬的時候,你就動了殺機。”
韓侂胄夾了一片燒鵝放在嘴里,吃下去之后這才回答,只說了三個字:“莫須有!”
莫須有。
這三個字出口,史彌遠大吃一驚。
韓侂胄卻搖了搖頭:“不合適,用莫須有這個罪名,高抬你了,你不配。換一個吧,比如大不敬之罪,也不好。偷竊宮中物品,就這個,挺好。”
史彌遠癱坐在地上。
韓侂胄接著說道:“不急,還會讓你再多活幾天。但不在牢中,我會安排人秘密關押你。至于楊桂枝,現在告訴她封了妃位,但孩子出生之后,會送到你面前,你們一起走,黃泉路上倒可以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