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鴻心里有譜了。
“你這話是你自己的真實想法，還是聽大人的話？”
“是我的真實想法。”
張鴻坐到他旁邊，笑了：“真的嗎？我不信。”
男孩兒低下頭繼續看書：“反正我是不會幫忙的。”
張鴻沒說話，只是靜靜坐著。
十分鐘，兩個人就這樣坐在操場邊，一動不動。
忽然，張鴻笑了：“你說謊。”
梁亞頭也不抬：“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張鴻朝后仰靠在長椅靠背上：“看書還不挑個安靜的地方，非要坐在操場邊，還看著操場上他們打球，你很羨慕這群哥哥嘛。”
梁亞依舊低著頭：“一群人毫無意義地拍皮球，我不認為這有什么意義，有這個功夫，不如多學點兒知識。”
“那么問題來了，為什么要選擇這個正對著操場的位置？還有......”張鴻忽然轉頭看著他，“為什么都十分鐘了，你手里這本書一頁都沒有翻？”
梁亞身子頓了頓，他陷入沉默。
“因為你羨慕他們啊，羨慕他們可以享受青春。他們都十七八歲了，還可以無憂無慮地打籃球。你才十三歲，為什么只能聽父母的話好好學習，然后學各種機械知識還有鋼琴什么的。”
撓了撓臉頰，張鴻繼續揭露著小小少年的內心：“我從你爺爺那里打聽到的，他說你測智商的時候超過了一百七十。而且一直到現在為止，除語文外的所有學科都保持著滿分的成績。”
張鴻又指了指他手里的書：“甚至你自己都開始看大學才會學到的高數了。”
“那為什么你不跳級去上大學？”
梁亞依舊捧著書，只是大拇指揉的書頁有些褶皺。
“答案只有一個。”張鴻一錘定音，“這是你對父母長輩的反抗，但你又是個從小就懂事聽話的孩子，所以你遵從他們的意愿選擇跳級。但因為內心的反抗，你選擇隱瞞自己的真實水平，只跳級到了高一。
你想看到父母失望的表情，這樣你心里會有一種異樣的痛快感覺。說不定還有父母的關心？因為沒讓他們滿意，所以希望他們能放下工作多關注你一點。”
攬住少年略顯瘦弱的肩膀，張鴻輕聲道：“我說的沒錯吧？”
“這不是應該的嗎。”少年忽然抬起頭，冷冷地看著他，“我家境優渥，所以更應該珍惜這來之不易的一切。父母給了我好的生活，我理所當然應該達到他們的要求，做一個他們想要的兒子。
難道這也有錯嗎。你是不會懂得。”
“沒錯，你說這個誰懂啊，我只不過是個父母都是工廠工人的三代貧農罷了，絕對根正苗紅。”張鴻已經知道怎么對付這小屁孩了，“不過類似的事情我見過，要聽聽看嗎。”
接著不等梁亞回應，張鴻就講了那個故事。
“我以前知道一個人，大老板，以前是個好人，然后開始違法犯法。順便一說，他父親是個清正廉潔的官兒。”
“他不缺錢，不缺好的生活，但依然違法犯法，到最后終于把他父親拖下水了。”
“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做嗎？”
張鴻看著少年：“因為他父親只在意自己的位子，從沒考慮過他的感受，所以他要報復父親。”
嗯，這個故事應該不會404.
因為這是張鴻前世八賢王老師演過的一部電視劇，名字叫《黑洞》。
是一部經典好劇。
梁亞當然沒看過這部電視劇。
不過他明顯因為感同身受被吸引了：“那他最后成功了嗎？”
“沒有，罪惡是要被打擊的。”張鴻笑道，“順便一說，直到最后，他父親都在埋怨他拉自己下水，耽誤了自己的仕途。”
梁亞靜靜聽著，沒說一句話。
惡魔笑了笑，開始了蠱惑人心的低語：“怎么樣，要不要報復一下你爸爸？或者......看看他會不會關心你？”
梁亞終于抬起了頭：“你要我怎么做。”
畢竟是十三歲的小屁孩，智商高有什么用，還不是逃不出我“普通上班族”的手掌心......張鴻問道：“我先問好啊，你的成績考上985問題大嗎？”
“985那種學校，閉著眼睛都能考上。”梁亞皺了皺眉，急切道，“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讓他關注我？”
嘖，這小孩兒真欠揍......張鴻咧開嘴，出了個餿主意：“那就先從曠課做起吧，你還沒曠過課吧？不，恐怕你連上課遲到都沒有過吧。怎么樣，直接曠課，然后跟我還有你爺爺去搞你爸嗤之以鼻的大機器人，你敢嗎？”
“有什么不敢的！”梁亞合上書本，站起身，“什么時候走。”
張鴻微微一笑：“現在，立刻，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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