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麟問道:“周信,你從余家老宅得到的那些紙哪里去了?快快拿出來!”
周信斷然道:“我沒有拿什么紙,大人怕是找錯人了吧?”
一聽這話王七麟笑了起來,徐大和謝蛤蟆笑了起來,竇大春也笑了起來。
竇大春拍拍他肩膀說道:“小兄弟,你這么嫩就不要在我們面前耍心眼了。”
說到這里,他突然對孟忠賢說道:“孟大人,你把在我家拿的酒壺拿出來。”
孟忠賢下意識問道:“什么酒壺?”
竇大春又看向周信道:“懂了嗎?”
周信傻傻的看向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見此竇大春搖頭道:“算了,你明天搬鋪蓋回家吧,就你這悟性還想讀書有成?”
門房先生嘆了口氣,道:“周信,你拿出來吧。剛才竇大人是給你演示如果你真沒拿老宅的紙應該是什么反應。你應該茫然的問‘什么紙’,而不是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沒拿,你這么做豈不是擺明告訴人家自己提前做好了回絕的準備。”
孟忠賢也反應過來,他憤怒的沖周信叫道:“你竟敢行盜竊之事?”
周信終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學生,見自己精心的準備被人輕易拆穿,且有師長發怒,頓時嚇得噤若寒蟬。
王七麟道:“你知道欺騙聽天監是什么罪嗎?我友情提醒你,聽天監是天子近衛,欺騙聽天監罪同欺君。徐大人,欺君是什么罪?”
“誅九族!”徐大咬牙切齒的說道。
周信的精神頓時垮了,他哭喊著說道:“大人饒命、饒命,學生一時鬼迷心竅,學生不該、學生錯了……”
孟忠賢氣的想抽他巴掌:“讀圣賢書當行君子事,你竟然敢去偷竊,你真是、真是,氣死我也!”
周信確實從老宅帶出來一些紙,他藏在了自己木箱隔層中,拿出來的時候手臂哆嗦的厲害,當王七麟拿到這些紙,他猛的癱倒在地。
王七麟詫異,紙上記了什么竟然讓這學生嚇成這樣?
這一疊紙只有兩張,只是折疊起來看著厚實。
打開后上面是血紅色字跡,徐大看到第一張后皺眉念道:“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煥乎其有文章。”
“周唐外重內輕,秦魏外輕內重各有得論。”
“有知慮乎?曰‘否’。多聞識乎?曰‘否’。然則奚為喜而不寐!”
“「李白月夜著宮錦袍,泛舟采石」,賦以「顧瞻笑傲,旁若無人」為韻……”
“別念了!”孟忠賢猛的大叫一聲。
王七麟回頭,詫異的發現這位素來注重儀表和形象的教諭大人面色慘淡、眼神慌張,哆嗦的嘴唇色澤灰白,竟然毫無血色!
“怎么了?”
孟忠賢上去搶走這張紙,趕緊塞進懷里。
王七麟正要發火,謝蛤蟆沉聲說道:“這是今年縣試歲考的題目,是也不是?”
孟忠賢驚慌的叫道:“怎么會流落出來?這題目前兩天我才與李知縣、府城三位博士給審計出來,現在怎么會出現在這張紙上?”
王七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