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封信件擺開,徐大忽然說道:“等等,七爺你把手里這封給我。”
王七麟手里的信是最后一封了,他遞給徐大,徐大仔細看了看信封又摸了摸,問道:“這封信可曾打開過?”
趙馮氏說道:“都打開過,以前有衙門的老爺來看過,但他們說沒有問題。”
徐大冷笑道:“沒有問題?問題大了!這封信是誰寫的?”
趙馮氏搖頭,王七麟湊上去一看,信封上豎著寫了兩列字,右邊的一列字是馮家地址,往左邊一點寫的則是‘馮生先憂臺起’,然后就沒有了,沒有寫信人地址,更沒有寫信人名字。
徐大拍了拍信封道:“七爺,你看這封信跟其他的有什么區別?”
王七麟看他一臉公狐貍偷到了小母雞的嘚瑟樣,知道他肯定有所發現想炫耀,這是讓自己給他當墊腳石呢。
于是他不上當,對舒宇說道:“你過來回答徐大人的問題,對你的考驗到了。”
舒宇傲然道:“大人恕罪,在下不識字。”
徐大挺起胸膛,秀才在文盲面前肯定是很有優越感的。
但舒宇很有執行力,他還是上來看了看,然后說道:“這封信的格式不對,比其他的少了兩行字。還有,這些字很熟悉啊,咦,這不是跟馮秀才寫的字一樣嗎?”
王七麟注意了一下,確實,信封上的字與馮亮抄寫下來的字一樣。
徐大說道:“喲呵,不錯啊小子,你的觀察力還挺敏銳的。這信里沒有寄信人地址和名字,可是從筆跡能看出來是馮先生的字,另外你看這兩個字,‘臺起’,你再看其他信封上給馮先生稱謂后的是哪兩個字?”
“禮啟?”王七麟問道。
徐大說道:“不錯,信件用詞是有規矩的,對居喪者吊唁要用禮啟,平輩之間寫信才能用‘臺起’!”
“所以,這封信就是馮先生寫的!”
一言驚起千重浪!
王七麟下意識問道:“是馮亮寫了然后郵寄給自己的?快看看內容。”
馮趙氏茫然道:“這封信我有印象,它是最早郵寄來的,可是里面沒有內容,僅僅是一張黃表紙上寫了一句詩。”
果然,信封里頭確實只有一張黃表紙上,上面寫著: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徐大看后點頭:“馮先生的字,沒錯了。這首詩是李太白的《經亂離后天恩流夜郎憶舊游書懷贈江夏韋太守良宰》,他為什么要給自己家里寫上這么一句詩?”
他翻看信封和黃表紙,再沒有找到其他信息,更沒有發現寫信或者寄信的時間點。
王七麟問馮趙氏:“這封信是誰送來的?哪天送來的?你還有印象嗎?”
馮趙氏說道:“我記得送來時間,是我大伯哥失蹤后第二日送來的,至于誰送來的卻忘記了,那是個陌生的老頭,說是受人所托送來這封信。”
她想了想,又說道:“他應該是個放羊的,我記得他身上有一股羊膻味!”
王七麟猛的看向徐大,徐大也看向他:“放羊老頭?”“被人裝鬼偷羊的老頭?”
陰差曾說,他們出了桂花鄉沿著官路一路往北走,一個時辰內的行程中會碰到與之相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