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巫待在驛所里開心的嗑南瓜子,看到他們回來搖頭道:“不是這個人,與他沒有干系。”
王七麟問道:“被你下蠱的人與他沒關系?這點你能感覺出來?”
巫巫笑道:“我感覺不出來,但娘親蠱能感覺出來,他到來后娘親蠱毫無異動,這表明他與子蠱蟲沒有什么接觸。否則蠱蟲是會繁衍的,中了子蠱蟲的人身上會沾染到一些小蠱蟲,不過這些小蠱蟲對人沒有害處,它們會很快死掉,而母蠱蟲可以察覺到這些小蠱蟲的存在,然后有所異動。”
王七麟越來越感覺南疆巫族的蠱術與病毒細菌這些東西有關聯。
前來送信的是個乞丐,這乞丐被扣下后已經嚇癱了,發現王七麟是鐵尉后趕緊磕頭:“官老爺饒命、求官老爺饒我狗命,我什么都沒干,我沒有偷雞摸狗,我就是乞討為生!”
王七麟從桌子上端起一盤點心遞給他道:“兄臺別怕,聽天監不是虎穴狼窩,本官知道你是清白的,只是想問問這封信是哪里來的?”
乞丐看到點心后猛吞口水,道:“好教官老爺清楚,這是個戴斗笠的青年給我的,他還給我十個銀銖,說這封信對官老爺有大用,讓我給官老爺送過來。”
王七麟拆開信一看,上面的內容迅速吸引了他——
鐵尉王大人親啟:在下一介賤人,不幸中了聽天監蠱術,曾經不諳世事被惡人惡言所蒙蔽,如今只想安然活命。若王大人愿意為在下解除蠱術,在下愿意為王大人之細作,藏身惡人隊伍之中,為王大人鞍前馬后。
若大人愿意答應此條件,請給這乞兒一頓飽飯,讓他在驛所門口飽餐,只要大人如是做到,那在下必當在半個時辰內上門拜見。
落款是‘賤人’。
王七麟明白,這里的賤人一詞跟他在地球上知道的賤人一詞可不一樣,指的是地位低下的人,另一個稱呼是賤民。
看過這封信,他當機立斷對徐大說道:“給這位兄臺一只燒雞一壺酒,讓他在驛所門口好好吃一頓。”
徐大捂住胸口囁嚅道:“燒、燒雞?哪里有燒雞?”
王七麟說道:“我本來想讓你去買,但現在看你這個樣子,我覺得你身上有!”
他從徐大懷里掏了一把,果然掏出一個嚴嚴實實的牛皮紙,撥開后里面是一只燒雞。
乞丐千恩萬謝,蹲在驛所門口大吃大喝。
沒過多久,有人從驛所西北角爬了進來,他剛落地九六就聞聲而去,六六六的喊個不停。
徐大、沉一一左一右將他架起來,立馬拖到了驛所公堂之上。
王七麟打量上門的青年,頭大臉平鼻根低、眼睛細小顴骨高。
巫巫向他點頭,笑嘻嘻的問青年道:“每日子時,嘴里吐出來一條蟲的感覺怎么樣?”
青年頓時面色慘淡。
王七麟一拍桌子問道:“堂下之人,你可是賤人?”
青年平靜的說道:“回稟大人,在下正是賤人。”
王七麟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把你的身份信息給我一一稟報出來。”
青年說道:“在下名叫黃君子,不是中原人士,而是出生于大風沙海、自幼在塞外長大。家父名叫黃于春,他是一名中原漢人,是個皮毛商人,大約二十四五年前他隨駝隊出塞做生意,結果大風沙海的沙匪給劫掠了,因為他懂漢語又懂韃子話還懂做生意,于是沙匪便留下他性命,讓他來教導一些小沙匪學漢文漢語去做生意。”
“家母是一名韃子女人,由沙匪頭領阿日善賜予我父親,自我出生后父親便教導我中原的語言和文化,希望我能南下回歸中原、認祖歸宗。”
“可是他想的太簡單,這些年中原與塞外雖然偃旗息鼓,但是百姓之間仇恨依舊,在下從雁門入關,越往南走越是被輕鄙,即使是個漢人的乞丐都能喊我一聲‘賤人’。”
“在下那時年少,實在氣不過便在一次受辱后與當地潑皮廝打,潑皮人多,在下險些丟掉性命,最終被一位叫都公子的青年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