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打量綏綏娘子,這明明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女人,可是說話怎么這么牛叉呢?
食為天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他心里忍不住猜測這女人是不是從王七麟口中聽說了自己身份和修為,然后跟自己裝逼呢?
這個可能是存在的。
他想動手來試試。
氣息瞬間繞四肢百骸運行一圈,面相憨厚的壯漢猛然放出威壓。
高山聳立,淵渟岳峙!
茶樓里的桌椅搖晃起來,桌子上的筷子就像街頭道士手中簽筒里的簽子,打著旋要往外飛。
如果他愿意,這里每一支筷子都比神箭手的利箭更有殺傷力!
綏綏娘子勃然大怒,她的俏臉逐漸浮現出怒情,蛾眉徐徐倒豎,芊芊素手舉起捏法訣,紅唇中輕輕吐出兩個字:“青丘!”
桌椅消失、場景變幻,他們兩個人像是站在一條高速傳送帶上,整個府城很快的被甩開,他們面前出現大河、出現山巒、出現積雪……
場景定住,兩人出現在一片荒野中。
不遠處有一群羊在刨雪尋找草根,一根放羊娃摟著一條老黃狗如饑似渴的翻看一本破書。
綏綏娘子出神的看向放羊娃,眉眼含笑。
食為天果斷收斂氣機再度恭謹的抱拳行禮:“掌柜的恕罪,在下有眼不識泰山,竟然在您面前班門弄斧。”
他并不怕面前這女人,但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對手。
以他的眼界看不出綏綏娘子的異常,而這恰恰是問題所在。
并非是人家沒有修為,而是他看不出人家修為深淺。
他的聲音一起,綏綏娘子盡收臉上笑意。
她淡淡的說道:“讓我恕罪?你一句話就讓我恕罪?好啊,那我打斷你的腿,然后也讓你恕罪好不好?”
“說惹我就惹我,說讓我恕罪就讓我恕罪,我是你娘還是你奶奶?我憑什么這么慣著你?”
食為天輕輕的說道:“在下修為不如娘子,但自忖有一戰之力!”
以他的位置為圓心,地上積雪開始融化,濕潤的土地露出,雪水如春水般流淌。
綏綏娘子身后有一條粗大的長尾甩出,金色的朝霞照耀在她的身上、照耀在她金色的大尾巴上,有金色的光芒在流淌。
陽光像是在這柔順的金色長尾上站不穩,一道道紛紛滑落。
食為天笑道:“原來是妖族,看您尾巴應當是天狐一脈,可是你只有一條尾巴,連第二尾都沒有修出來——吾草,有話好說!娘子有話好說!”
話說了一半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趕緊立正站好、點頭哈腰。
綏綏娘子身后巨尾凌空搖擺,像是一匹金色的綢緞。
她冷冷的凝視著食為天,上身緩緩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