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向先生的家距離這店鋪不算遠,也在城中,他們趕到香工所在的巷子,九六立馬張開嘴要叫喚:爹,就是個這個味兒,倍兒爽!
王七麟摁住了它的狗嘴。
香工家有一座小院,王七麟揮揮手,包括金山派和金鼓派的高手們紛紛出動將小院包圍起來。
他們動手后才覺得不對勁:自己又不是聽天監的差役,干啥要聽他指令?
院內一間茅草屋,門窗緊閉,光芒昏黃。
兩個人影映照在窗戶上,其中一個一動不動,另一個則在有規律的搖晃著。
徐大出現在他身邊,低聲道:“不動彈的這個影子是木頭人還是一具尸體?另一個在干嘛?”
“磕頭。”謝蛤蟆冷颼颼的說道。
徐大頭皮一炸:“草,磕頭?活人給死人磕頭嗎?”
謝蛤蟆道:“你怎么知道那個不動彈的是死人?”
徐大干笑一聲:“道爺,咱是自己人,你嚇唬我沒必要吧?”
王七麟說道:“來都來了,還在這里廢話什么?進去瞧瞧不就知道答案了?”
他從墻頭落下,沉聲道:“聽天監查案,有人在家嗎?請開門一見。”
院子里面香灰味道更濃郁,風一吹還有香粉飛起,這讓他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團檀香霧氣中。
屋子里依然靜悄悄,兩個影子并無反應。
八喵從王七麟懷里鉆出來,落地后虎著臉走虎步:屋子里這是誰啊?這么囂張?耳朵聾了聽不見我爹的話還是把他的話當放屁所以不在意呢?
徐大戴上他的虎豹胄、甩出他的大狼牙棒,一腳開門沖了進去。
然后他的慘叫聲響起。
王七麟身影如電射進去,一把抓住徐大肩膀準備情況不妙往外退,結果屋子里并沒有埋伏,只有兩個紙人。
一個紙人端坐在地,一個紙人在不住的磕頭。
都不是活人。
兩個紙人身形如正常人一般大小,穿著正常人的衣服,坐在地上的是女人,抹著濃厚的腮紅和口紅,頭上還有馬尾做的長發披散。
磕頭的紙人是個男人,五官清晰,栩栩如生。
八喵進屋后用后爪撓了撓耳朵,滿臉狐疑:這是碰上同道了?喲呵,這磕頭的技巧不錯。
王七麟沉聲道:“徐爺你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這有什么好怕的?”
徐大微微仰臉伸出手往上指了指。
王七麟抬頭,看到一個人趴在房梁上默默的看著他們。
沒有聲息!
兩個紙人在燈光下磕頭,屋梁上有個活人面無表情的往下瞪著看,徐大一進來就碰到這么個場景,沒被嚇死已經算他膽子大了。
屋梁上的漢子一動不動,目光呆滯。
王七麟甚至感覺他也是個紙人,過分逼真的紙人。
謝蛤蟆是玩紙人的好手,他進來后大概掃了一眼,搖搖頭道:“只有如生紙人幾分形態,并無風骨更無神韻。”
聽到這話屋梁上的漢子跳了下來,木愣愣的問道:“你會如生紙人?”
王七麟問他道:“你是向先生?”
漢子沒看他,還是看向謝蛤蟆。
八喵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小暴脾氣了,抖了抖爪子要上去開撓:沒聽見我爹問你話呢?你它釀是怎么做到把我爹的話當放屁的?
王七麟拎住它頸后皮,八喵跟點了穴似的一動不動,可是眼睛還是瞪得老大,一只貓爪子往前指。
跟個路標似的。
徐大端詳這漢子,低聲道:“七爺,有點古怪,大爺看他是個傻子呀。”
竇大春探頭探腦的從門口往里看,再度變成等待被捶的地鼠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