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詩詞讀出來,一座桃園春光在他心里構建成型。
“若將花酒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
一直到這里,王七麟心里都是桃源,可是一句‘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卻改了心境。
他想到了自己自從入職聽天監以來的經歷。
其實這句詩他很喜歡,很多人就感覺他這人不正常,聽天監創立之初雖然為的是庇佑四海百姓安居樂業,可是時至今日,多數人就是用來養家糊口或者發個財罷了。
即使是認真當差的也只是有妖降妖、有鬼抓鬼,沒人愿意去探究妖魔鬼怪為何出現、是不是背后有什么隱情。
所以他在聽天監里有點另類,許多人理解不了他的想法,如果想要升官發財,那就應付好上頭、結交好朋友;如果想要保護百姓,那就斬除妖魔鬼怪。
總而言之干嘛要查案?干嘛要管太多閑事?
肯定在聽天監不少人心里,他王七麟就有些瘋瘋癲癲。
可是王七麟無法去解釋自己的追求,他要的不僅僅是庇護萬民,還要一個公道!
他加入聽天監的最初目的是查探他從小到大晚上夢見的那個地球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查探造化爐是怎么回事。
但隨著他本領增強,隨著他官職提升,他的追求變了。
他要公道。
人的公道,妖魔鬼怪的公道。
他的思維與聽天監絕大多數人不在一個水平面上,他與整個世界的人和妖魔鬼怪都不在一個水平面上。
確實從沒有人看穿他。
想著這點,他最后有些意興闌珊,孤單的落下最后一句:“不見五陵豪杰墓,無花無酒鋤做田。”
他的聲音落下,意料之外的喝彩聲響起:“好詩好詩!”
唐游郁悶的說道:“王大人是拿我當墊腳石么?這首詩明明在你嘴里讀出來才有味道。”
唯獨李瑁奇怪的看向王七麟,問道:“這首詩應當是一首田園詩,可是在王大人口中為何卻有一股蕭瑟與惆悵的味道?”
王七麟說道:“可能是每個人的境遇不同,對一首詩的理解也不同。”
李瑁說道:“王大人應當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俊杰,你從入職聽天監開始便踏上青石路,一路扶搖上云霄,怎么會……”
他注意到王七麟看自己的目光不對,話語戛然而止。
王七麟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入職聽天監后的經歷?”
李瑁自如的笑道:“這又不是什么秘密,王大人可是如今聽天監頭號紅人,也是招待寺里的話題人物,我在招待寺里早就已經將你的經歷了解的清清楚楚。”
王七麟不信的話。
因為招待寺中多是高官,大家伙都深諳禍從口出的道理,一個個嘴巴閉合的很嚴實,不會互相去八卦某官員的消息。
即使大家要八卦也輪不到八卦他,銅尉在招待寺里實在是上不得臺面。
李瑁調查過自己,他立馬明白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