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喃喃道:“吾草,我這是做夢嗎?”
太狩皇帝背手站在船頭笑道:“不,這不是做夢,這是東海之水。”
徐大震驚的看向他問道:“圣上,咱們已經到東海啦?”
太狩皇帝說道:“弱水一瓢而已,東海浩瀚廣袤,掛上云帆便是千里之外,這小小水澤豈能與東海相提?”
王七麟陷入了震驚之中,他抬頭看著悠悠白云,低頭看向碧藍海水——
然后他放出了大蟒神。
大蟒神能看透世間虛幻。
但他看到的依然是一片海洋。
這是真的,不是假的。
海風吹動太狩皇帝的長袍獵獵甩動,萬公公拿出一件大氅體貼的準備給他披上。
徐大已經脫下自己袍子給太狩皇帝披上了。
萬公公眼角跳的很厲害。
太狩皇帝并沒有拒絕,他拉了拉衣服披在身上笑吟吟的問徐大:“你不冷嗎?”
徐大一拉衣裳露出花崗巖一樣的胸肌和好像被老鴇夜尿灌溉過的野草一般的茂盛胸毛,一臉驕傲:“圣上有所不知,我從小除了讀書就喜歡舉石鎖,所以這身子骨結實的很!”
太狩皇帝感興趣的摸了一把,拍拍他的手臂欣慰的笑了:“很結實的胸膛,是一條好漢子!”
徐大暗搓搓的發力,胸肌抖動的很浮夸。
太狩皇帝贊嘆道:“朝廷需要的便是徐大人這樣的猛漢,若是朕有十萬你這般的好漢子,何愁西域群狼環伺、塞外猛虎垂涎、中原逆賊囂張?”
徐大意氣風發的笑道:“圣上無需煩擾,不管西域塞外還是中原——等等,圣上,中原逆賊囂張?中原不是海清河晏?怎么會有逆賊?”
太狩皇帝淡淡的笑道:“是呀,現今世道海清河晏,百姓安居樂業,怎么會有逆賊呢?”
“可是偏偏就有。”
王七麟豎起耳朵,知道話題就此切入正題。
他不得不暗地里給徐大點上個雙響贊,這貨捧哏的本領迎風見長。
太狩皇帝倒是沒有與他們耍什么手段,很直白的問王七麟:“王大人,俞大榮的案子是你偵破的,你說他是被誰殺害的?”
王七麟更直白,道:“禎王。”
太狩皇帝沒想到他會這么回答,愣是沒話說了,呆住了。
萬公公立馬向前一步喝道:“大膽!”
徐大說道:“為啥大膽?我家大人說的是實話,這事就是禎王干的,他在蜀郡逆施倒行,逼的俞大榮來向圣上告御狀,結果這事不知道被誰走漏了風聲,禎王竟然在長安城把他給害死了!”
太狩皇帝接話說道:“倒也未必走漏風聲,俞大榮在蜀郡便多與禎王不睦,此次俞大榮進京,他怎么能不防備著點呢?”
“禎王是朕的三哥,他自小便謹慎,防患于未然就是他的座右銘。俞大榮,正是他的患呀。”
徐大沖動的說道:“圣上,我徐大是讀過圣賢書的人,古之圣賢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至圣先師又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還曰,其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
“正所謂古之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更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俞大榮是圣上的王臣,禎王雖然是圣上胞兄,卻也是圣上王臣。”
“自古以來,圣賢都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沒有說,臣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禎王誅殺俞大榮這朝廷命官,他這是目無王法,鑄下大錯!”
王七麟聽的昏頭昏腦,他沒聽懂至圣先師說的這些話是什么意思,因為里面不少話都是他第一次聽說,于是只能配合的點頭:“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