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他冷颼颼的看向丁三,“你回去拿火把?”
丁三趕緊搖頭:“牛哥說笑了,牛哥我我我,呵呵——營地、營地?牛哥海哥你們看營地,那那那里,我我剛才看見,真的,營地里頭有人站起來了,有人在飄!”
“咦,誰在吹嗩吶?”海哥忽然打斷他的話,歪頭作勢側耳傾聽。
牛八刀愣了愣,說道:“是哈,哪個龜兒半夜吹它娘嗩吶?家里死人了呀?”
丁三呆住了。
他沒有聽到嗩吶聲。
海哥和牛八刀伸手在耳朵上往四周傾聽,眉頭皺巴起來,一臉狐疑之色。
他們轉頭傾聽一陣,對視一眼后不約而同看向堆積著尸首的營地。
那里空蕩蕩的。
“嘿,那地方不是只有死人了嗎?怎么會有嗩吶聲?是誰在吹嗩吶?”牛八刀納悶的說道。
丁三嚇呆了,他瞪大眼睛也學著兩人的樣子側耳傾聽。
風聲颯颯,隱隱約約中確實有一陣嗩吶聲滴滴答答的傳進他耳朵中。
曲調婉轉陰柔,聲音很小,像是被夜風給慢慢悠悠捎帶過來的。
丁三吞了口口水,他感知了一下,輕聲道:“牛哥海哥,我覺得這嗩吶聲不是從營地那邊傳來的,是從、是從咱后頭這片傳來的……”
牛八刀和海哥一起盯著他看。
目光直勾勾的。
丁三被嚇到了,結結巴巴的說道:“牛牛牛牛……”
“牛你娘個屁喲。”牛八刀猛的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笑了起來,“你個龜兒也學會開玩笑了,本來還想嚇唬你咧,沒想到沒嚇到你。”
海哥說道:“沒意思的很,還以為能嚇得這小子尿褲子咧。”
看著兩人臉上那模糊的笑意,丁三的心像是掉入水里的棺材,慢慢悠悠往水下沉。
他分不清兩人到底是在怎么嚇唬自己,明明有嗩吶聲!
他苦笑著說道:“牛哥海哥,這趟回去,明天回去,兄弟請你們去芳草苑里嫖個痛快,你們倆就別嚇唬兄弟了,你們倆知道的,兄弟自從進了咱班子的門,對牛哥和海哥你倆最是尊重,你倆這嚇唬兄弟這么個膽小的,真沒啥意思。”
海哥高興的問道:“你真要請我們去芳草苑?”
牛八刀則說道:“老三是個硬漢子,一口唾沫一個釘,他肯定不會亂說噻。另外他說的對,他一直把咱當大哥,咱嚇唬他沒得球意思,算了,點火等天亮。”
他抬頭看看夜色,嘀咕道:“狗日的天還真黑。”
“快要天亮了噻。”海哥笑道,“快要天亮那一會最黑。”
伴隨著兩人說笑聲,嗩吶聲響亮了起來,好像是近了一些。
丁三面色慘淡,說道:“牛哥海哥,這嗩吶聲怎么回事?你們倆不怕嗎?”
牛八刀翻白眼:“沒有嗩吶聲,我倆嚇唬你的!”
丁三雙腿開始打擺子。
他仔細傾聽,堅定的說道:“不是不是,牛哥,真有嗩吶聲呀。”
牛八刀又皺起眉頭:“老三,你想嚇唬你爺呢?你是不是欠修理了?”
丁三抓著頭發叫道:“牛哥,真的、真有,我我我真聽見了,就是那里,嗩吶聲就是那里,從那里傳過來的。”
他伸手指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