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麟皺眉道:“據我所知,自從太祖皇帝將韃子趕出九洲,每年冬天他們都會遭遇天寒地凍、糧食短缺問題,每逢這時候他們就會南下攻擊我大漢邊境,并將之稱為打谷草。”
武景湛說道:“不錯,但這次不一樣。”
“過去多年,他們每年冬天都要南下搶奪邊境百姓的糧草財產,可是他們像蝗蟲一樣,鋪天蓋地而來、搶掠之后而去,絕不會在一個地方多做停留。”
“今年不同,他們開始攻城并且占據城池,一如三個甲子之前的蒙元騎兵軍團。”
說到這里他看向王七麟,又說道:“七爺應當知道,韃子的騎兵速度快、攻勢猛,他們野戰很厲害,但并不適應攻城戰,所以他們過去幾十年也從不攻城。”
“可是今年他們的戰斗風格卻不一樣,他們選擇攻城,且攻城效率極高,以至于許多城池的守城大將甘愿大開城門向其投降。”
王七麟說道:“大軍作戰,風格不會突變。”
“韃子的主力軍隊既然變得擅長攻城,那一定與他們換了主帥有關,他們主帥是誰?”
武景湛目光迷離的看向天穹,低聲道:“我不知道,他們稱呼主帥為孟和巴特爾烏恩其,翻譯成咱們漢話就是——”
“天地永恒之主的忠仆!”
“從這點能看出他的身份嗎?”王七麟問。
武景湛搖頭:“看不出來,可是從他的用兵風格卻能看出一二。”
王七麟隱有猜測:“咱們大漢曾經的大將軍黃無欲?”
武景湛說道:“不錯,正是此人。”
“從去年開始邊境探子就送回了黃無欲改拜余孽偽帝邏碌為主,并為其操練精兵的消息,如今入冬后邊境戰事忽起,咱們被大破城池十余座,更有多座城池竟然聞風而降!”
“現在滿朝文武都在傳給前朝余孽賊子領兵的是黃無欲,那些投降的城池守軍大將也是向他投誠,畢竟黃無欲在軍中關系無數……”
王七麟說道:“這下子陛下可要震怒了。”
武景湛黯然點頭。
“不僅如此,現在陛下也有些亂了陣腳,邊境敗局太快,防北三大防線被連破兩條,最后一條岌岌可危。”
“現在北邊的狼子賊兵已經可以打到咱們并郡了,我父親親自披甲上陣戍守北線,根據他的秘傳消息,他已經與狼子賊兵的前鋒交戰多番!”
“防北第三防線一旦被破,那前朝余孽的鐵騎可就打開了向南的門戶,到時候咱們即使可以將他們擊退殺敗,但百姓所遭受的苦楚與磨難卻是不可避免的。”
王七麟握緊妖刀說道:“看來我這個年是沒法在父母身邊安然度過了。”
武景湛笑了笑道:“局勢很不妙,但咱們大漢也不是無計可施。”
“現在陛下已經調集多方精兵去守衛北境,桓王能征善戰的碧血軍也被動員了,若是局勢進一步惡化,碧血軍將由西南乘船北上援助北境。”
“你們聽天監和黃泉監同樣精銳盡處,青龍王親自出征,整個北境現在高手盡在,北境的局勢已經暫穩。”
他又給王七麟仔細講解了前線戰情,現在前線一切亂了套。
邏碌皇帝不知道哪里來的自信,他發動了塞外各部落的所有力量,聲稱一定能占據中原半壁江山,如若不能他甘愿自退皇位,由其他部族來取代他們黃金家族在草原的勢力。
這也是塞外會忽然凝聚出可以讓新漢朝震撼的軍力原因,現在整個塞外各方勢力都心動了,紛紛配合邏碌皇帝攻擊邊境線,要一舉殺入中原腹地。
起初新漢朝邊境城池會紛紛淪陷,也跟這點有關:
多年來只有新漢對塞外用兵,前朝余孽被打的很慘了,頂多有一些部族能偶爾突襲來打個草谷。
但打草谷是劫掠鄉間百姓,他們也不敢攻城,這導致城池守備力量薄弱且掉以輕心了。
北境防線接連被破,太狩皇帝震怒之下處理了一批無能將臣,從各地調集精兵去對陣蒙元各部的主力。
去年冬天,塞外和中原九洲都遭遇大雪災。
今年冬天,塞外和中原九洲將進行一場大決戰。
老百姓的苦日子在持續。
但是時間不會因人與國的爭端而減緩流逝速度。
王七麟關注著邊疆戰事,然后逐漸的,臘月的日子一天天結束,新年越來越近。
平陽府雖然未直接靠近北境邊界,卻相隔不遠,戰事消息不斷傳來,老百姓們心驚膽顫,城里城外并沒有多少喜慶氣息。
讓王七麟感到古怪的是,朝廷像是忘了觀風衛的存在,得知他們已經返回平陽府后,卻遲遲沒有給他們下調令和安排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