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不知不覺,到了1924年8月,張乃景從美國學成歸來,拿到哈佛大學經濟學的博士,身穿一襲藍色的西裝,鎮定自若的來到秦家。
秦笛發現,三年不見,張乃景變了,變得比以前沉穩了!
古人說的沒錯,腹有詩書氣自華。真正有學問的人,往往都很謙虛。喜歡吹噓的人,往往是半吊子!
張乃景落座之后,笑道:“你那些資金,都已經買成股票了,存在大通銀行的保險柜里。不過迄今為止漲得并不多。我看你這筆投資,未必是好買賣。”
秦笛微微一笑,道:“不急。這波牛市剛開始。股市漲跌,譬如草木,其生也柔弱,其死也堅強。越往后漲的越快,前面屬于打基礎,要漲到29年才到巔峰。怎么樣?說說你自己,拿這個學位,很輕松吧?”
張乃景使勁兒搖頭:“想得美!一點都不輕松!我剛到美國的時候,人生地不熟,語言也不算好。起五更,睡半夜,好不容易才畢業,我容易嘛!”
秦笛問道:“你對美國印象如何?”
張乃景露出艷羨的神色,感慨道:“美國正在工業化的進程中,比中國領先太多了,各行各業都蒸蒸日上,火車,輪船,小汽車,收音機,自行車……對了,你以前見過收音機嗎?我這次從美國帶回來幾臺,準備送給你家一臺……”
秦笛淡淡的一笑:“無線電廣播,從前年開始,就已經落足魔都了。孫先生還用它發表了和平統一宣言呢。我家自然也不缺收音機。”
“嘿嘿,我帶的收音機更先進。”
“那你就拿過來吧。”
隨后,張乃景去見秦菱,兩人談笑風生,跟以前大有不同。
過去的三年里,張乃景雖然人在國外,但經常有書信寄回來,兩人的關系不知不覺有了進展。
十天以后,張乃景向秦菱求婚,秦菱并沒有拒絕。
兩個月后,十月初九,兩人在華爾道夫酒店,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前來賀喜的賓客,多達上千人!
婚禮的議程主要由張淡儒和秦漢承操持,秦笛作為晚輩,沒有插手的資格。
來的賓客中,他認識的很少。
不過,秦笛耳聰目明,很快就搞明白,出現在這里的都是什么人了。
除了秦家和張家兩邊的家人之外,還有一些青白黨的重要人物以及魔都的名人,因為張錦江是青白黨大佬,秦菱的三叔秦漢旭也是青白黨的人,他們認識的人很廣泛,連黃金榕、杜悅笙、袁克文這些人也來了。
其中有一桌,似乎是秦月請來的作家和詩人,有徐志摩,陸小曼,張恨水,李壽民,林曼青,白薔薇等。
在眾多的賓客中,秦笛還發現了幾位大赤黨的重要人物,包括卓青丘,蔡清林,張乃壽。
秦笛心里明白,這還是兩黨第一次合作的蜜月期,用不了兩三年,雙方便會翻臉,殺個你死我活。
他對卓青丘和蔡清林很欽佩,可惜這兩位逝世得早。至于說張乃壽,此人倒是活得久,可惜走錯了路。
在這三人中,秦笛最關注的乃是卓青丘。
卓青丘只比秦笛大一歲,身材高挑,略顯單薄,身穿西裝,打著藏青色的領帶,看上去清秀而又儒雅。他不單是作家、詩人,還是翻譯家,年紀輕輕,就是青白黨的中央委員,同時也是大赤黨的骨干。
秦笛不想改變歷史,看著那張年輕的面孔,心中充滿了欽佩,卻沒有上前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