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笛道:“哪里哪里,胡將軍客氣了。”
他當年給這些大人物送禮,就是為了給將來留個后手,隨后十年間,秦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一切進展順利,他也就沒去打擾這些人。
今天既然胡壽山自己送上門來,秦笛也不會跟對方客氣。
從今以后,隨著抗戰的爆發,秦家的生意一部分轉到西部,勢必要面對政府的打壓和盤剝,甚至有可能被民國政府收歸國有,這時候如果能得到胡壽山的支持,將來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葉霞聽兩人說話,腦子里一片霧水,不知道他們在打什么啞謎。
胡壽山滿面堆笑,旋即搖頭嘆道:“我算是服了!十年前,秦先生才24歲?就能做出這樣的先手伏筆,很是令人欽佩。據我所知,承你恩惠的人可不止我一個!杜玉明,陳明人,鄭國東,范漢街,桂永青,孫園良……啊呀,不少的黨國要人,被你一網打盡了!”
秦笛道:“胡將軍多慮了。這種事,我原本不想說,是將軍太聰明,一下子猜出來了!”
“我覺得百思不得其解。那時候,黃埔軍校尚未開學,你是怎么知道,這些人都會入學呢?”
“這個嘛,我當時做了一場夢,說什么‘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變化龍’!我看見二十條金龍,在我眼前飛來飛去。”
胡壽山為之瞠目,道:“黃埔一期的學生總共有645人,而受到孤云軒主捐助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你說這事怪不怪?”
秦笛“嘿嘿”笑道:“胡將軍,不要說得那么直白好不好?能最終化龍的,畢竟不多嘛!這樣說,顯得我太勢利了!”
胡壽山又一拍桌子,叫道:“我想起來了!里頭還有大赤黨的人呢!當時我們是同窗好友,聚在一起閑聊,提起了這件事……陳書清,徐鳴霄……這又怎么說?”
秦笛睜大了眼睛:“不會吧?難道是我夢里看錯了?”
胡壽山笑了笑:“你不用害怕,我只是開玩笑而已。胡某人不會恩將仇報。日后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請給我來一封書信,我會盡力幫你。”
秦笛道:“胡將軍客氣了!抵御外侮,保家衛國,還靠你這樣的軍人了!”
胡壽山也沒說還錢的事,這時候的200大洋,對雙方來說,算得了什么呢?
他心里既感到狐疑,又覺得驚訝,沒想到今天來焦山走一遭,會碰到這種奇事!
的確,秦笛一上來并沒說他就是“孤云軒主”,若不是胡壽山自己猜透了,恐怕秦笛自始至終都不會點出來。作為民國十大富豪榜排第三的人,只要自己不做死,誰又會主動害他呢?因此從明面上來看,秦笛并不需要求助于胡壽山!畢竟此時的胡壽山才是個師長而已。
胡壽山走出向晚堂,登上輪船離開,仿佛將此事忘記了一樣。任憑葉霞在旁邊追問了幾句,他都沒有仔細解釋。
他覺得,這件事透著古怪,需要好好想一想。
“按理說,黃埔一期有645人,得到孤云軒主捐助的只有二十位,而這些人在十年后皆有成就!當年的黃埔畢業生,還沒畢業就開始東征西討,先后有多少人犧牲了?可是回頭想一想,那二十人全活蹦亂跳,連一個死的傷的都沒有,這件事太他媽古怪了!”
胡壽山越想越詫異,同時感到有點兒心驚肉跳!禁不住說道:“這位秦大少爺不是人!他娘的!好像傳說中的鬼谷子一樣,什么事都提前想到了!怪不得秦家能發財!”
葉霞問:“什么鬼谷子?壽山,你倒是說清楚啊,我怎么覺得,越來越奇怪了?”
胡壽山卻不肯多解釋,因為葉霞畢竟是戴笠手下的人,而這件事牽連太廣,若是傳到老頭子耳朵里,就成了多位將軍之間拉幫結派,恐怕還要費一番口舌,也未必能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