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停片刻,門再度打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出現在門口,上下打量著秦笛,露出驚異的神色,道:“您是秦家派來的人?秦笛老先生,還活著嗎?”
秦笛笑道:“我就是秦笛。只不過,我沒有那么老而已。”
婦人覺得難以置信,但還是后退兩步,道:“請進來說話。小鳳,你去泡茶。”
“哎”,那姑娘答應一聲去了廚房。
“請坐吧,家里簡陋,讓你見笑了。”
秦笛在一張搖晃的太師椅上坐下來,問道:“你父親臨死的時候,跟你提到秦笛這個名字?他有沒有說起別的事?”
婦人道:“這都過去很多年了,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父親在外面走了一天,面色蒼白,氣喘吁吁,回來跟我說了一段話,第二天就跳黃埔江了。我記得他跟我說,讓我有一天去香港,找一個叫‘秦笛’的先生。至于為什么找他,我父親并沒有說。”
秦笛嘆了口氣,道:“請問你怎么稱呼?家里還有什么人?”
婦人道:“我叫‘李嫻’,我男人姓陳。只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女兒叫‘陳鳳飛’,今年上高三;兒子叫‘陳鵬飛’,還在上初二。”
秦笛道:“你的父親,當年為我工作了很多年,我曾經答應他,幫他照顧后人。我記得當年,臨走的時候給他留了500兩黃金,這件事他有沒有提起?”
李嫻吃了一驚,搖頭道:“沒有,他從來沒說過!或者,被別人拿走了?所以他才跳江?”
秦笛道:“過去的事,不說了。人要往前看。”
他取出一個信封,擱在桌子上,道:“你家姑娘不錯,等她上完大學,來我公司上班吧。我會讓人關照她。”
李嫻心想:“大學畢業生包分配,能當國家干部,怎么能去私人企業呢?再者說,你這么忽然跳出來,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難不成讓你騙走我姑娘?”
而且更關鍵的是,她始終覺得,眼前這位年輕人,跟“秦笛老先生”掛不上鉤!或許此人是秦老先生的孫子?
秦笛也沒有多說,連口水都沒喝,就起身離開了。
李鳳飛從廚房走出來,道:“媽,這人究竟是誰啊?看他身上的衣服,做工很考究,似乎不是普通人。”
李嫻道:“我也不曉得,到現在都一頭霧水。”
李鳳飛從桌上撿起信封,打開一開,里面有一張制作精美的紙片,上面還寫了幾行字。
“媽,這是什么東西?摸起來手感挺好。”
李嫻一看,猛然身子一抖:“這是花旗銀行的支票!我小的時候,跟在你外公身邊,見過這東西!這上面寫著……2萬美金?天啊,老天爺,這是真的嗎?”
“媽,讓我看看,讓我看看……銀行支票就是這樣子?媽,兩萬美金是多少錢?”
“我也不曉得……得拿到銀行去問問……”
“媽,我跟你一起去。”
“帶上戶口本!”
她們去了附近的工商銀行,銀行職員看了支票,也感到很吃驚,將她們叫道一個小房間里,然后一連進來好幾個人,連支行行長都來了,經過一番驗證,最后告訴她們:“這種大額的支票,沒法一次提取出來,前后需要三天的時間,才能拿到人民幣。”
李嫻問:“能換多少人民幣?”
“目前美元兌換人民幣為1.496,所以這些差不多能換3萬元。”
母女兩人的心都“砰砰”的跳起來。
這年月魔都的平均月工作為65元!一年才780元!3萬元等于不吃不喝工作38年!
“媽,那位秦先生出手真大方!他為什么給我們這么多錢?會不會有什么后患呢?這個錢我們敢不敢花呀?”
母女倆患得患失,精神恍惚的回了家。
對于秦笛而言,李辰的死,他是有責任的,這是一條人命,2萬美金算什么呢?
秦笛還想起了房產經理張彬,當年魔都的房產經理有兩位,一個是游龍,一個是張彬。他想知道張彬是否還活著,然而他施展天視地聽的手段,都沒有找到這個人的蛛絲馬跡。后來,他干脆去公安局詢問這人的去向,結果被告知,此人舉家搬遷到北大荒了。
于是,秦笛便不去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