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則靠在一邊,敏銳捕捉到車廂里進來了不少生命體,順著窗縫進入車廂的飛蟲,以明顯的數值在他眼前晃動。
顯然窗沒關緊。
他抬眼看了一眼兩邊,剛出校門的幾人宛如融化的水,攤在座位上,只有赫連竹,哪怕再顛簸,面頰不停撞在窗戶上,也執著靠著。
他裝作不知,只換了個姿勢,閉目養神,一身異能也安靜沖刷著經脈骨骼。
“赫連,你的臉……”
沒過多久,用異能四處探查的杜宇,率先發現赫連竹的不對勁。
他這一嚷,讓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赫連竹臉上,除了依舊閉目養神的段承則和負責開車的司機。
只見赫連竹靠在窗縫邊的右臉,不知被什么東西腐蝕,露出深可見骨的潰爛痕跡,并且還在持續擴大,而她本人意識已經模糊,無論別人怎么推動,都毫無反應。
喬營見段承則沒反應,遂回復因后面動靜而警惕的司機:“沒事,你安心開車。”
杜宇靠近赫連竹,才發覺她身邊的窗戶沒關嚴實,忙伸手關緊,然窗戶關緊的那一瞬間,他聽到了東西被擠爆的“噗嗤”聲。
“杜宇你的手……小段你看看怎么回事。”
章澤發現杜宇靠近窗戶的那只手,瞬間發黑,緊接著開始潰爛,并持續向深處發展。
段承則閉著眼睛也知道怎么回事:“杜宇把車廂的能量薅了,足夠治療。”
至于赫連竹,他礙于這位是上頭派下來的,只出手為其穩固傷口,讓人不至于死于破傷風罷了。
自己作的孽,自己承受,段承則知道,學校教員千百次的叮囑、訓誡,都沒有自己以身試險得來的教訓可靠。
再說他又不是奶爸,自然不會多管。
他說話歸說話,治療歸治療,不僅姿勢沒變,連眼睛都沒睜開。
“再說一遍,非戰斗損傷,自己擔待。”
這句話在出發前就說過,可惜沒幾人當真——哪怕是裴清,也有己方受傷就忍不住治療的時候。
如今的情景,段承則再次提起這話,并嚴格執行著這樣的標準,是的眾人心下凜然。
就在他治療時,杜宇不僅薅走了車廂內的小飛蟲能量,也將車廂內的沙土凝結成塊,準備下車時丟出去。
作為剛學會薅能量沒多久的土系異士,杜宇能做的,只是薅走飛舞在車廂里的小飛蟲能量,對于埋藏在赫連竹皮肉里的小飛蟲一籌莫展。
好在車廂里有段承則,赫連竹皮肉中的小飛蟲被他薅走了。
眾人看著昏迷的赫連竹,昏呼呼的杜宇被章澤攙扶坐下,章澤試著按照段承則的教訓,小心翼翼分離著對方身體里的毒素。
眼睜睜見杜宇因關窗而受傷,段承則也沒有出手的意思,幾個隊友心下不忿,剛想說話,便被方副隊長冰冷的眼神堵回去。
“自己魯莽的后果自己承擔,萬事動手前,都要留個心眼,今日之事算給你們個教訓。”方進道。
幾人敢怒不敢言,三個能言的,赫連竹陷入昏迷,符劍和齊定不知在說些什么,根本沒注意這邊。
沒過多久,大卡從公路上下來,駛入城際車道,這里的道路比公路還糟糕,到處都是異能戰斗留下的大坑,大卡左拐右繞,車內的眾人也再次體會到翻江倒海的感覺。
除了陳默、喬營和方進面色如常外,其余人努力將自己固定在座位上,再也顧不得其他。
而段承則,被方進單手抱腰,卻依然被甩來甩去,面色蒼白,想吐又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