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川奈奈一怔,有出拳打在棉花上的錯力感,她馬上面部表情一兇惡,“喂喂,你是聾子還是什么,沒聽到我剛才說什么嗎?”
自顧坐下,在書桌上拿出紙筆,擺開架勢,俞白說:“伊川同學你說的很對,今天就是這樣一個流程,你看,這么一來,我們其實很有共同語言,希望兩小時后你可以點個好評,讓伊川夫人同意我擔任以后的家教,這樣我就可以繼續給你上課了。來,學習中文,首先重點是拼音……”
女孩迷惑了,“你這家伙,真是……”
她腳步一點沒動,直接別過了臉,“我不上課,隨你一個人慢慢扮演吧!”
仿佛為了彌補剛才的弱勢,她譏諷道,“呵呵,你已經是第幾個請來的老師了?我都記不清了,反正前面的笨蛋們不管是東大,還是早大,我只要事后稱教的爛,聽不懂,全部都得灰溜溜地離開,你也一樣,想留下來做夢吧。”
俞白在書本上劃重點的動作緩了緩,他稍微仔細地看了看這個叫伊川奈奈的高二生,確定不是中二生,對方臉遺傳了其母親的優良基因,長的不賴,中等偏上肯定有的,長大之后化個妝在網上騙騙老實人絕對沒問題。
然而這張雅致的臉配上冷嘲熱諷,滿不在乎的神情,分明是強作“你們大人都是錯的”,“哦,這個世界啊,太垃圾了,我早就看穿了”的自我意識,怎么看怎么欠扁。
“你要是這么不想學中文,直接和你父母說就行了。”俞白淡淡說。
“你懂什么,那是我不愿意就可以決定的事嗎?”伊川奈奈一聽,觸到某個點似的來勁了,下巴抬得更高,說道,“他們根本不會考慮我的感受,我父親只等我大學畢業后就入職他所在的外貿公司,呵呵,說什么為了我著想,已經給我鋪好了路,其實就是大人們的自以為是罷了!”
伊川奈奈申訴得有理有據,陣地有聲。
俞白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你父親讓你做不喜歡做的事情確實不對,他鋪好的路不要,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
女孩忽然啞口無言。
“你對自己的人生還沒有規劃?”俞白驚訝說,“高中畢業什么的就算了,想做喜歡的事情,那它的社會情況行業未來你自身的位置和階段……”
俞白頓了頓,覺得還是拿起筆,繼續寫劃起來,說道:“那,這個拼音是分為元音濁音……”
答不上來的伊川奈奈見著男人的表現,一股升騰的火焰從胸口差點把她氣死,良久憋出一句,“我才高二!誰要管這種以后的麻煩事!”
“漢字歷史源遠流長,你看其實日本語中存在著很多……”
后面的時間里,任憑女孩怎么耍脾氣嘲諷,擺臉色,俞白都沒再廢話,對方聽不聽是一回事,他講不講是另一回事。
兩個小時的時間一晃而過,書桌上孜孜不倦的教導聲終于停下了。
伊川奈奈覺得被打敗了。
“那今天的授課結束了。”俞白收拾好東西,站起身,看向生無可戀地在床上躺著的女孩,他忽然想笑,“喂,小屁孩。”
“干嘛?腦袋有問題的大叔。”伊川奈奈堅持反擊。
“我提一個建議,反正誰來教都是一樣,不如就這么定下家教,我輕松拿錢,你也不用忍受重復一個個老師過來又趕走的煎熬過程,雙贏。”
丟下這句,不理會對方小嘴微張的反應,俞白離開了房間。
和主人家道別,他走出豪華小區,面對西垂的落日,回想那個低段位的少女,他無語地邁入回家的地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