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安吾說了一些平時作為一個偶像宅絕對不該說的話,道別關門。
紅艷的晚霞此刻已然落幕,天空變成紫青色,又迅速地加深,佐藤流蘇站在門前,揉了揉臉。
她回到屋子,慢騰騰地洗菜,燒火,做飯,伏在臺燈下做功課時,好一會沒寫出一個字。
石川安吾的遭遇對佐藤產生了一定影響,倒并不是說石川是她多么好的朋友,而是說親眼見證著一位同圈子的志同道合者從開心熱愛而來,到面對現實,失望離去的過程。在日本,陌生人間的關系極其禮貌而疏遠,尤其東京,有些人生活很久都沒跟住在旁邊的人講過話,偶像佐藤,面對遠在別的區活躍的偶像宅石川,產生了兔死狐悲的情緒。石川的結局,是“他們”這些人都明白又不會去想的問題。
七八點鐘左右,佐藤流蘇到廊道吹晚風,趴在墻上她看到下方院子里亮起的照明燈,昏昏黃黃,光圈外面暗一點的地方,俞白擺著竹椅在休憩。
“這家伙……怎么天天搬椅子躺啊。”
佐藤不禁無語,她瞧見花江夏葉也在旁邊溜達,兩人聊著什么,“白天就算了,晚上曬月亮啊?”
講實在,男人這種自然隨意,完全把這里代入進中國小區的模式,是本地人沒想過也不敢做的,縱觀住過花江公寓的租戶里,俞白是“目中無人”獨一份。
然而,真有人出現如此勇氣開先河,大家卻沒有感到不適,甚至在不知不覺中,讓住戶們之間也顯得隨意親切了一些,畢竟,人們擔心逾越給別人添麻煩時,會想“還不是有那個家伙在嘛”。佐藤吐槽時,聽到院子里飄上來的對話。
“面試真不行?”
“估計是不太行……”
“怎么會呢,好可惜……”
“那家的孩子有中二病啊,誰去都一樣……”
“怎么能這么說。”
叮鈴鈴,原始的電話鈴響了,男人摸了半天,接通后嗯嗯地聊了會什么。
“好的,謝謝……”
掛了電話。
花江夏葉:“什么事情啊?”
俞白:“面試過了。”
“……”
院子里的氣氛古怪而喜慶起來,佐藤聽著,為下面那位有著莫名其妙的平淡自如,貌似也是同樣一人在東京的男人松了口氣。
周三,石川安吾確定要走了。出門上學時佐藤見到了對方的門外擺出了一些整理好的行李,她上了一天學,下午回家時還沒怎么緩過勁。
那條集市街上,佐藤又碰著了俞白,這可不一般,難不成他們以后要經常在同個時間點放學/下班?佐藤流蘇向對方恭喜道賀了家教應試成功,俞白聞言輕松揮手,表示一個工作而已,不足掛齒。
“戚,裝高冷。”佐藤腹誹。
“對了,我聽說你住的隔壁要搬走了?”俞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