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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館混亂了一陣,“天人”劍技館再次請出了一位教練,不過那卻是一名七段教士了。陸續地又有三四名觀眾被請上了道場,大概是受第一位參與者的影響,后面的幾位恰巧都是修習過的業余愛好者,打的都十分開放,進攻勇敢,張弛有度,不過那名七段教士都接應勝下來。
不止如此,面對各種各樣的進攻,七段高手全部一一抵擋化解,并進行了友好專業的指導,所有臺上的劍道愛好者和專業人士互相交流,其樂融融,享受到了劍道的樂趣。
這才是正常的劇本啊。
沒有再出現什么劍技館教練被一招KO的情況。
是的,一招KO,讓梅川無法明白俞白怎么做到上臺、對決、卸甲、回位,這么多事情短短時間就完成了,便是花的時間足夠短,其中主體部分的對決環節,在裁判宣布開始的沒幾秒后就結束了。
六段教練腳步交換,試探機會,這個舉動足以稱之為沒有魯莽輕敵,然而俞白見對方不出手,便主動走了過去,六段教練在一個以為合適的時機,爆竄,果斷面擊,俞白避開后,在對方腦袋上敲了下。
因為俞白察覺到以對方的力道,如果他是常人恐怕就要斷掉手腳,所以他便出手干脆了點,一棒應聲倒地,這便是整個的對戰過程了。在不知其間何意的外人眼中,是有些突然和滑稽的。
特別席位上,流派和名家代表們正處于一種默契而詭異的沉默中,過了半晌,方有人斟酌開口:“唔,這位七段教士是叫杉度吧……有水平啊。”
氣氛如此才活絡些。
“嗯,是還可以。”
“打的不錯,不錯。”
第一排中間的兩位八段宿老面帶沉色,但場面下隱而不發,應酬之時,暗中回憶剛才男人的出手。
后臺休息室,英士默默地轉頭看了阿部一眼。
“你瞪我干嘛?”
北原阿部反瞪回大侄子,“我這不算毒奶。”
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山口前輩,是實打實苦練出來的。”一會后,英士言簡意賅地說道。
平時這從小相玩的叔侄會顯得過分隨意,論及正經事也嚴謹認真。
“所以說,他是故事里的那人?剛才那一擊,到底是運氣好,還是千錘百煉?”阿部的眼神褪去輕浮,語氣如往水底沉去的重物。
英士沒能回答。
他們兩位都是行內人,卻無法得出明確的判定,無他,因為太快了,并不指男人的出手,而是結束得太快。從頭到尾只有一擊敲頭,如何能看出什么呢?那些距離最近的流派代表們,陷入沉默也是出此原因,阿部現今的劍道修為雖已及不上英士,但眼光閱歷豐富,連阿部叔瞧不出端倪,英士同樣無法回答。
英士揉了揉手腕,漆黑眸底有光緩緩亮起來。
往后的大賽,表面似乎已恢復如常,臺上的天人劍技館與一位位觀眾友好交流,其他流派的武館也上去打過了廣告,過程順利。然而,全場若有若無的私語討論卻一刻也沒有消失過,這讓臺上比練,習慣了肅靜的劍士們感到內心升起的一絲煩躁,這股情緒同樣影響到了一旁的流派代表,以及置于休息室的年輕劍道后輩們。
他們明白這些話語聲,觀眾微妙變化的氛圍來自哪里。
乃至于,邀請來的流派代表中,有與北原家不交好,曾有過節的,輕描淡寫地提道:“大家覺得我們請的都是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