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完這話,只聽整個湖面都傳起了陣陣歡呼。
“怎么樣!”錢瑾又湊了過來,用胳膊肘子頂了頂悶悶不樂的陳憲,說道:“湘云該不是她的對手吧?”
“切,比起我家小釵差的太遠。”陳憲不屑的一撇嘴,繼而悻悻的向屋里走去,口中自言自語道:“小爺我今晚就要叫他們看看什么才是高達……”
“誒,我東家干什么去了?干嘛不看比賽呢?”一直趴在二人身前的孫笑松滿臉無辜的轉過頭來,愕然問道。
錢瑾嘴角抽了抽,苦笑道:“你東家怕是瘋了,搞那個什么高達去了……”
梁婉兒抿唇讀完了那兩篇詞,竟仿似記住了一般,將紙交予身側的女婢,繼而嘴角含笑,輕輕的一揚肩上的披帛,整個人便如被這湖邊清風吹拂而起一般的舞動起來。
那兩條藍色的披帛,在空中隨著她的展臂俯身,靈動飄舞竟似活了過來,更為這妙曼舞姿添上了幾分仙意。
“水柳漸枯,新月半凋,放眼殘紅慘綠。
北客登臨,正是濃冬時節,
坐客疏狂,春未知人處……”
不知何時,整個湖邊再無一絲一縷的聲音,仿似天地間只有那宛若天籟的歌聲,以及那妙曼的舞姿……
“哼!”觀湖臺后面的小樓里,宋金鳳狠狠的用力將窗子合上,外面的絲竹聲便小得多了。
她轉過身來看向靜坐在一旁的湘云和陸小釵,憤憤不平的說道:“陳憲這廝平日里不是能得很嗎!不是和知府知縣都相交莫逆嗎!怎么連兩個只會寫詞的才子都勸不住!”
“鳳娘……”陸小釵柔柔的喚了一聲,她見宋金鳳將這無名火撒到情郎頭上,自然有些不樂意,緩緩開口道:“陳郎又不是神仙,怎么能左右他們的想法……”
說完,她余光又瞥到身側的湘云似乎正滿臉愁苦,便柔聲寬慰起來:“湘云姐姐也莫要太過擔心,姐姐的琴唱也是一絕,比之小釵都要強得多呢!”
“唉……”湘云嘆了口氣,秀眉擰在一起,小聲的說道:“其實姐姐我本就沒那個命兒,只是鳳娘太過心急了……”
“哼!”宋金鳳見這二人在說悄悄話,心知肯定是關于自己的,她此刻一頭邪火無處發泄,便又擰出陳憲來,狠狠道:“這個陳憲,我看他著實是不想再見到小釵你了!”
“陳郎定然努力過了!”陸小釵臉上露出一絲焦慮,繼而她抿了抿嘴,聲音堅決的說道:“何況鳳娘之前也不許陳郎和小釵見面,不還是攔不住么……”
“你!你這個癡兒!”宋金鳳聽她這么一說,登時長眉一豎,只覺得自己怎么會養了這么個白眼狼,又生怕湘云也學會了她這般情癡,便急急的說道:“不提這廝了,馬上就要到湘云了,小釵給她再查一遍妝容,另外再趕緊想想還有沒有好詞兒或者好法子吧!”
哪還有什么好詞,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恐怕就只有陳憲之前所贈的那一篇“一曲情詞”了。
“坐看冬湖月滿空,斗懸孤山頂。
萬古同日月,多事悲姓名……”
低回婉轉的歌聲,在清麗的曲調伴奏下,響徹了半個西湖。
明月皎白,佳人輕舞,這喧嘩熱鬧的花魁艷選,竟因梁婉兒的且歌且舞而變得寂寥起來。
陳憲停駐了手中筆,看著上面猶自未干的墨跡,長吁了一口氣,自語道:“抱歉抱歉,為了咱的終身大事,把您的高達都抬來了……”
樊定波伏在欄桿前,雙眸定定的看向對面翩然起舞的女子,淡然開口道:“文圣這篇詞寫的不錯,但我有一事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