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擒回頭一看,頓時心中一涼——這黑影又長又快,力量頗大,他們這一列人中,竟有一半用胯部硬生生的吃了這一下。
行在隊伍最后的兩人,更是被這道黑影抽到了半空中,慘嚎聲幾乎只響起了一瞬,這兩人便被來自胯下的劇痛所摧毀,直接就暈厥了過去。
而跟在汪擒身后的另外幾人,此刻則是痛苦不堪的蜷縮在地上,張嘴嘶吼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鮑鴻跟在汪擒的正后方,陡然來自胯下的重擊,讓他下意識的跳了起來,緊接著便覺得腦中除了讓人發狂的痛楚之外,再無他物了。他抱著自己的雙膝,在地上拼命的扭曲掙扎著,蒼白的臉上汗水接連不斷的涌出……
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竟讓他們這支隊伍轉眼間喪失了一半人手,汪擒感覺到頭皮發麻,心也沉了下去,許家看來已經知道了……此番行動,怕是危機四伏啊!
此刻,那細長的黑影,猶自在不遠處晃動著……
汪擒深深的吸了口氣——那竟然只是一根竹子!一根繃緊了的竹子!
自己這支隊伍,竟然還沒到許家的門口便已經折損過半,汪擒雖然心中不忿,但依然當機立斷的喊道:“撤!步伐不要太重,隨時準備向兩側躲閃,記得防住地下!”
說完,他便用手中哨棍輕輕的抵在身前地面上,伸出一只手拽住了鮑鴻的衣襟,緩緩的向后挪步。
這兩根竹子,若是在平日里根本并不足為慮,但……這里可是竹林!而且……還是夜間籠罩著薄霧的竹林。
誰知道這種下三濫的陷阱還有多少!況且,現在敵人在暗處,恐怕隨時都有殺出來的可能性!
請君入甕,甕中捉鱉……汪擒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今晚的那只鱉!
鮑鴻起抬頭,滿臉痛苦的喊道:“汪叔,快跑,快帶我跑……我再也不來了!”
“躬身緩步!”汪擒冷喝一聲,提醒著剩下的護院們。
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又有破空的風聲咻的響起,雖然汪擒已經有了防備,但他剛將手中哨棍往胸前一橫,就瞧見小道兩側突兀的多出了一根根細長的竹竿,橫的、斜的、豎的,急抽而來。
“啪——鐺——鐺——”哨棒和竹竿撞擊,接連不斷發出沉悶的聲響。
汪擒根本不知道這竹影會從何處抽打而來,此刻只能憑著耳聽八方的本領以及他超乎常人的反應勉強躲閃,然而此時本就是泛著薄霧的夜晚,視野不佳,再加上這布置陷阱之人陰險至極,選擇的角度刁鉆無比,有些根本無法躲避和格擋的竹竿,他也只能憑著一身硬氣功硬抗下去。
然而雖然他還能夠勉強撐住,但那被他拖拽著的鮑鴻……卻凄慘無比了,不知從哪來的一根竹竿,竟好巧不巧的筆直抽在了這廝的面門正中,竟直接將他抽昏了過去。
汪擒剛剛將目光從鮑鴻的身上挪開,就見正前方一根長桿陡然疾彈而來,他只得松了鮑鴻的衣襟,將手中哨棒一橫,繼而借著這竹竿的彈力將整個身體向后一推,雙腿發力凌空一躍,一個干凈利落的后空翻,總算是脫離了這竹竿陣的中心。
但……汪擒心驚肉跳的看著面前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鮑家護院們,心中又驚又懼——一行十七人,剛進入這竹林便栽了十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