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衍抬手撫了撫下顎粗短的胡須:“貧道知道你要南下,所以才會今晚趕過來……”
“嗯?”陳憲愣了一瞬,旋即陡然想起于康似乎在離開的時候提到過他還要提老言送封信,莫非……這信是送給這老頭的?
“貧道和于施主相交莫逆,他來信請我出馬護你南下的周全,正好我在為我這徒弟頭疼,便讓他替我護你周全不是妙哉?”
“啊?”陳憲這回真是愣了,老言您可真是太夠意思了,我還沒做決定,您就替我選好了保鏢?
張太衍見陳憲瞪著眼睛不說話,以為這書生還是不想替自己“管教”徒弟,便伸手一指徒弟,推銷道:“我這徒弟雖然人長得丑了些,性格又木訥,但是功夫當真是同輩人里數一數二的,便是和外面的那個蘇什么來著……”
“蘇心懲。”陳憲提醒了一句,余光注意到衛清清在聽到自己被貶低成這般模樣的時候,也是不為所動,竟然沒有絲毫著惱。
張太衍點了點頭,繼續道:“對……同外面的那個蘇心懲相比,也該是不落下風。”
平白無故送自己一個大高手當保鏢,當然是件好事……
可是陳憲卻根本不想讓自己身邊多出來一個人來——他這次南下,不僅僅是應老言的邀請去幫他那個莽兒子平叛,還有一個原因便是蘇心懲受人之托,請自己過去。
受什么人之托,根本不重要,只需要知道請自己去的人絕對是白蓮教的人就夠了。
這時候自己身邊多了個不清不楚的人,若是自己當真有什么和白蓮教的接觸被他瞧見了,再有心或無心的傳了出去……
后果不堪設想啊!
張太衍見陳憲瞪著一雙眼盯著自己,似乎還在猶豫不決,便又下了一劑狠藥:“陳公子,您有了我這徒弟,不僅僅是多了個保鏢這么簡單!”
他說到這里,咽了口唾沫,滿臉自豪的循循善誘道:“平日里行走在江湖上,只要報出我仙風道骨張太衍的名頭,任誰都得給上三分薄面啊!如今我的徒弟跟著你,還有誰敢惹你?”
“我看……還是……”陳憲遲疑了片刻,正準備拒絕,卻瞧見陸小釵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外,正脈脈的看著自己。
是啊,小釵本來就擔心的不得了,她一定是想讓自己多個保鏢的……天大地大,老子媳婦兒開心最大……至于和白蓮教接觸的事兒,這個衛清清看起來倒是也挺好忽悠的,到時候處理的小心點好了。
想到這里,他便話鋒一轉,目光炯炯的看向衛清清,滿臉嚴肅的說道:“道長,我看您這徒弟生的面如冠玉、劍眸星目,再加上武藝又如此高絕,正好可以和我玉面書生陳行之組成一對顏值搭檔。”
“甚好!”張太衍仿似拋下了什么包袱一般的拊掌大喜,又捏起一塊甜的膩人的桂花糕扔進了嘴里。
緊接著,他似乎生怕陳憲會反悔,便急急站起身來說道:“那老道我就不多叨擾了,我這徒弟今晚上開始就……”
“張道長!”陳憲笑著站起身來,問道:“不知可否為衛道長帶了換洗的常服?不然這一身道袍也確實太過惹眼……”
“小事一樁,小事一樁!”張太衍順手又抄了盤中剩下的兩個桂花糕將嘴塞的滿滿當當的,邁步往外匆匆走去,含糊不清道:“他全部的家當都掛在外面驢背上呢,貧道這就去取來……”